侠字一事,功在千秋。
纵观古今,侠肝义胆,忠肝义胆,从来都是不相伯仲。
上观封禅时代,足有五千年之久,可忠字到底没站住脚,失了天下大势,退出舞台。
其后,十五位钦侠叛出封禅时代,隔绝一方,以侠字立世。
此后,墨学扶持侠义登台,可谓是趁势崛起,力压儒释二教,更有甚者趁火打劫,将儒释二教彻底打散,从二教文脉斩草除根。
从而,九学并世,封侠时代来临。
历经千年,墨学早已成为九洲显学,与道教平分秋色。
然而,侠义一事,墨学只留下了八个字。
举正封侠,行侠为民。
至于怎么个举正,怎么个封侠,怎么个行侠为民,墨学只字未提。
可正因为他只字未提,道教反而大力支持,与他并驾齐驱,共同往九洲推行。
时代更迭,道教出世。
以一己之力平叛九洲。
它只出了一道诏令,就让世道缓缓向前。
无数魑魅魍魉,无数妖魔鬼怪,在道教诏令之下都莫敢不从。
所以,封侠一事,顺理成章,落地生根,在九洲大地繁衍生息。
红宣侠看似在问少年,何尝不是扪心自问,以何条框约束封侠,以何道理教化百姓?
好似封禅末年,举世皆知的大国都倡导为人民服务,但实际上不过是打着忠义的旗号行苟且之事,于当时大世无益。
“吴少侠不必在意红某一时碎言碎语,只管想如何安置你的计划。”
李成蹊点了点头,再三和红宣侠一一问清,便收好堪舆图,推送还回,“我心中有数,但不亲自走一遭,还是不放心,所以在落地之前,准备去河道公路走一趟。”
“好,吴少侠若是有何吩咐,只管向宣侠府明言,届时我也会抽派皋都巡城郎从中协助你。”
李成蹊拱手抱拳,告退一声,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大堂中立刻走出一位武夫,神色冷漠道,“宣侠,此子来我皋都前,已不分缘由镇杀窃夫。”
“除妖患时,为了保全妖兽,与同行者大打出手。事后更有百姓因他而伤,至今未醒。”
正因为知晓少年行事,红宣侠才会问他,何为侠义,为何行侠。
“你觉得吴方隅为人如何?”
“依我所见,偏执狂妄,是桀骜不驯的少年武夫。”
“那你觉得他行事怎样?”
“事无巨细,刨根问底,且雷厉风行,不拘一格。”
红宣侠顿了顿,才慢慢说来,“从他能和诸多武夫打成一片,我就觉得此子非同凡响,为人处世颇有豪气。”
“可能是你不曾与他交谈,没有亲身体会。”
“少年嗓音还夹杂着几分稚嫩,可那话里话外的声音沉稳无不是久经风霜的沉淀。”
“我家萦堤虽然谈不上天纵之资,但一身修为可不算弱。”
“可是她遇着了燕子矶,也得俯首帖耳,礼让三分,既有江湖儿女的情意,更有对他武力的敬佩。”
“然而,燕子矶见着吴方隅,不是简单地平易近人,其实那更像是对他人格魅力的臣服。”
武夫听闻宣侠所言,大感惊讶。
“原来您对少年青睐有加。”
“谈不上青睐,就事论事罢了。真要是我皋都武夫,或许我每日还得忧心忡忡,毕竟摸不透他的心思,让谁都是寝食难安。”
“那还要不要属下前去暗中跟随?”
“跟随?哈哈哈,少年临行前,已望了眼大堂。”
“不可能,我宣侠府隔绝灵气溢散,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察觉。”
“芳洲泊贺栖莹是封侠卫之种,邹衍谷梁荆璞虽然真实身份不明,但是凭着他姓梁,想来也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可他俩对少年也是言听计从,这样的武夫能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