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不想活的碌碌无为,我才来到灞陵桥,希冀闯出个名堂,哪怕是臭名昭着,也不算白来世间走一遭。”
没错,宋飞飞从来不嫌弃善恶之名。
封侠时代,重名轻生死。
若不为侠,也可为邪魔。
缙云六贼,何尝不是名声在外?
感受到他的直白,李成蹊摘下黄罗伞,将伞尖直杵地面,双手握着伞柄。
“既然如此,只管去吧。”
宋飞飞眉飞色舞,一锤砸在大地,朝空中叫道。
“银艾的杂碎们,你宋飞飞大爷来也。”
这一刻,其身如火,其声如火吼,熊熊燃烧。
这一瞬,天地如火炉,其人如火种,煌煌大日,不可直视。
三位蓑衣武夫闻声,先是心头颤抖,如闻雷鸣;接着身影摇晃,周围的云气刹那间如火焰升空,灼热气浪滚滚而来,不得不动用一身真气,催动阴凉的剑气去挡。
下一刻,火光冲天,轰然声响。
在此之前,三位蓑衣武夫倾尽全力,剑指一处,合为一道剑气,齐声咆哮。
“欲泄三江雪浪。”
其剑气茫茫,宛如巨浪;其剑光闪耀,好似白雪。
三剑归一,是剑如雪,剑如浪。
剑气横空,是雪浪滚滚,一如雪崩浪涌。
霎那间,剑气碰上火光,爆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天上,气浪叠荡,百丈之外,余威不减。
地下,气劲袭来,百丈之内,地裂山崩。
好在李成蹊早有准备,一转伞柄,真气溢散,在火笼之上,又罩下一层无形之笼。
饶是如此,余威所及,宛如惊雷炸响,不绝于耳。
正此时,宋飞飞怒吼一声,手中铁锤光芒不复,唯有火云锤头隐隐发亮。
说是迟那时快,宋飞飞双手往上一挑,锤起波澜,涟漪圈圈。
蓑衣武夫见之骇然,脸色陡然惊恐,齐齐加重剑气,向下一压。
然而,火云锤在前,哪里管它剑气,只消一个照面,气归平静,而宋飞飞趁机而动,脚下如蹬平地,一个猛窜,来到最中间的蓑衣武夫身前,一锤自下而上,犹如力拔山兮气盖世。
此时,另外的两位蓑衣武夫眼中杀意大盛,呼吸之间来到他的左右,一剑递出,正中火焰甲。
铿锵一声,居中蓑衣武夫被一锤挑飞,而宋飞飞也被左右双剑刺穿火甲,险些正中肋腹。
吼!
这时,宋飞飞闷哼一声,弹开双剑,散了一身火甲,再次腾空而去。
“大胆,放开我师兄。”
“狗贼,休伤我师兄。”
居中武夫被一锤挑中,瞬间被震晕过去。
此刻,宋飞飞这一跳,一锤击中,绝对有死无生。
左右武夫神色大惊,疯狂催动真气,加持剑身,身影比疾风更快,誓要拦住他。
可惜,宋飞飞抖落火甲之时,看似无意,实则有意褪火甲,化为两道锤影,一左一右,挡住他俩的去路。
武夫一击,他俩不敢大意,只好挥剑迎上。
这一迎,身影一顿。
宋飞飞趁机上前,举锤就砸。
“大师兄,快救二师兄。”
“大师兄,你快出手救人。”
那背剑在手的斗笠武夫闻言,冷眼看了眼下方,神色漠然,并未出手。
“出门在外,生死自负。”
两位蓑衣武夫肝胆俱裂,瞬间声泪俱下,怆然骂道。
“大师兄,你不得好死。”
斗笠渔夫眼神冷漠,看着他俩更像是看着死人,依旧不为所动。
砰!
清澈的响声回荡在半空中,一道身影犹如流星坠落。
两位蓑衣武夫也顾不得保护自家大师兄,不约而同地扭身追去。
但是,以他俩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兄坠亡。
“若是哪位能救我师兄,我俩愿意做牛做马,百年来还。”
下一刻,李成蹊纵身一闪,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坠落的蓑衣武夫,脚下大地轰然崩裂,直塌三丈有余。
哪怕是他,接住蓑衣武夫,也口吐鲜血,脸色一白。
他俩姗姗来迟,面对少年的出手,爱恨有加。
“我不会要求你俩为我效力,也不会趁机要挟什么的。”
李成蹊将人抛给他俩,面无表情地返回原地。
他俩一接过师兄,惊喜地发现这人还有一口气。
“飞飞,为什么要留他一命?”
“本来我是想捶死他,但是念在他俩兄弟的面子,就手下留情。”
李成蹊一言不发,漠然而立。
“其它八洲乌烟瘴气,不顾侠义与规矩,但我龙阳洲武夫只要活着一口气,就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