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褬却不屑一顾地笑道,“跟在我的身后,难道做个万夫长就满足了吗?”
众窃夫哑然无声。
“诸位来到赴戎机,能不能别将眼光盯在小小的夫长之位?”
黑褬重新捞起云壶,仰头喝着清风,“赴戎机虽对外称宗门,但我圣门武者当以天宫帝国自居。”
“一国双帝,九王八十一侯,上设元帅将军,中封校尉统领,下列都统教习。”
“我圣门天宫帝国,军衔何其多也。诸位既然在我名下,当眼光长远,最不济也要混个教习之位吧。”
众窃夫呼吸加剧,目露贪婪,“承蒙统领不弃。”
“不是我想不想照顾你们,而是要看你们战功够不够。”
“都给本统领记好了,杀一人者小战功,杀百人者大战功,杀万人者封战功。”
“统领,小的不懂,如何杀万人者封战功?”
黑褬屈指一弹,刀风一闪,顿时刺破窃夫的额头,血流不止。
血色满面,小小窃夫不敢出声。
“擦了血迹,听我说话。”
窃夫颤巍巍地擦拭血迹。
“杀万人者,可封将军。”黑褬摇了摇云壶,这窃夫没有动弹,只好自顾自地晃来一壶清风,“就你这智商,基本告别封将,老老实实听我的计划,别整天想着不切实际的战功。”
说完这话,黑褬一捏手中的云壶,砰然消散,接着倒坠而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行事。”
下坠之际,这位武夫的面容不断变换,直到寻常模样。
而他的到来,也在云海间掀起轩然大波。
“是谁,谁从云巅坠落?”
有武夫心惊胆颤,却不忘出声问道。
“隋炀窟武夫杨奉春是也。”
“啊,杨奉春,你不是死了吗?”
“哈哈哈,杨某还没活够,怎么会这么快就去死?”
话音落下,这位武夫已直坠人间。
他一来,少年心头情不自禁地生出颤意。
“你是何人,也是想来坏我皋都大事?”
黑褬杨奉春狂笑,“五百年前,世人皆知我杨奉春何许人也。”
此时,宋飞飞苏醒过来,恰好闻听名讳,失声问道,“难道你是隋炀窟武夫杨奉春?”
“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更姓,隋炀窟武夫杨奉春是也。”
李成蹊不明所以。
宋飞飞传声告知,“隋炀窟和灞陵桥一样是先天压胜之地,但是隋炀窟没有灞陵桥幸运,成为一方胜地,而是因为某些上古隐晦之秘,成为了一方凶地。”
李成蹊眉头一皱,“我曾经与隋炀窟的武者打过交道。”
“这方凶地名副其实,不好与你过多解释,但是隋炀窟出来的武夫都杀心极重,再加上本身实力极强,你最好小心为上。”
他俩交谈之时,杨奉春环顾四周,闭眼片刻,笑道,“吴少侠好巧的本事,遮掩气机一事天衣无缝。”
李成蹊知晓其意,却佯装不懂,“杨武夫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此处本该是你战场,却不想外人来看,唯独没有你的气息,你说这本事算不算巧妙?”
“杨武夫,是想来找我麻烦?”
“哈哈哈,你去打听打听杨奉春是何许人也,再来和我说话。”
说罢,这位武夫往地上一坐,伸手捞云,霸气横生。
“你别看我,我来灞陵桥时,最强的就是搅屎棍冯琢灿,就我那会儿的修为走哪都得小心翼翼,可不敢到处打听。”
李成蹊挑了挑眉,自打此人出现,方圆百丈,如画地为牢,掐断了他和冯琢灿的联系。
若是此人心怀恶意,只怕自己必死无疑。
可是他对自己也不动手,不好向外人求助,毕竟整座皋都城都深陷赴戎机兴风作浪的恐慌中。
灞陵桥再大,武夫再多,也比不过平民百姓的人数众多,也改变不了弱者甘于恐慌的念头。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不阻拦我修路,我们就相安无事。”
杨奉春晃了晃云壶,清风入壶为酒,“若是你肯送些酒给我,我就替你分忧解难。”
李成蹊想也不想,摘下酒葫,丢给杨奉春。
他伸手一抓,不曾用力,只觉手腕一沉,微微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满上一壶的酒。
“这酒葫不错,送我如何?”
少年面露不悦,“这酒葫是我贴身之物,恕难相送。”
就在这时,一道气息悄然逼近,少年转身还想动手,杨奉春已隔空递出一指,如流光横空,砰地一声结果了那人。
“你都不问来者何人,是何身份?”
“鬼鬼祟祟,能是什么好人?”
杨奉春抛回酒葫,“年纪轻轻,小家子气,送个酒葫,值几个钱?”
李成蹊抓稳酒葫,只觉葫芦上剑气萦绕,手心一痛,愣是抓紧酒葫,不肯松手。
“酒葫值不值钱,我都不会送你。”
杨奉春撇了撇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