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论之用羽扇遮住左半张脸,露出淡淡的笑意,“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少年默然无声,大步向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良久,司马论之都没有摘下左半边的羽扇,哪怕是同门师弟来问道,“司马师兄,您可曾说服冯西黄转投我们名脉?”
司马论之呵呵笑道,“他志不在此,我也不好强求。”
师弟看了眼那远去的背影,略带惋惜,“可惜了这上好的道家俗世弟子,若是能被我名家收入麾下,肯定能免一死。”
忽然,师弟似乎想到了什么,“师兄,师尊说您骄轻狂,怎么能让管仲敬向您持弟子礼。”
司马论之掩面发笑,并未言语。
于是,师弟开始自说自话,既是在抱怨师尊小心谨慎,也是在埋怨赴戎机小题大做。
区区吴方隅,值得大动干戈?竟然要拿他做两脉之争的导火索。
从上山,到拜师,再到入门,似乎也不算太久。
冯西黄背着李成蹊,慢慢觉察到背上的男人越发轻盈,从开始一入手的重如山岳到现在的山丘之力。
“吴方隅,你可别放弃,我还在等你陪我回山。”
冯西黄小声呢喃。
突然,一道气息拦住去路,不是人影,仅是一柄悬浮的剑。
“冯西黄,放下吴方隅,我让你走。”
剑中响起倨傲的男声。
冯西黄往后退了退。
剑身忽然间剑气四溢,形成一座无形之笼。
“剑长三尺三,取名【辕门】。”
冯西黄右手背紧李成蹊,左手摸上剑柄,轻轻笑道,“我知道【辕门立柱】,也知道最后法家巨子被处以车裂之刑。”
剑身陡然传来滔滔剑气,自上而下,一泻千里,直奔少年。
冯西黄扶稳背后人,反手抓紧剑柄,快然出剑,只一道剑气浮现,瞬间将涌来的剑气之河一分为二。
“若是你想击败我的剑心,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冯西黄猛地松开李成蹊,一脚画了个圆,掀起一阵灰尘,遮住他的身影,接着一个箭步跨出,留下原地的呼啸声,转瞬来到剑身边上,左手剑一转,锁住剑柄,再将右手虚抓空中,砰地一声捏碎无形之物。
早在他出手之时,云霄已有武夫从天而降,等到他右手虚抓,那武夫暴怒吼道,“吴方隅,你想死不成?”
此刻,冯西黄捏碎过后,侧身躲开武夫的拳风,一脚点在地面,纵身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咧嘴笑道,“我缙云岭从无临阵脱逃之人。”
话音未落,冯西黄的剑已插入武夫的胸口,往前一推,直接将人狠狠地撞进山石中。
与此同时,他伸手一招,那柄剑随之飞来,只看他以彻清剑剑尖对准剑柄,“师兄好意,师弟却之不恭。”
坠落的武夫还未来得及稳住伤势,就猛然察觉到心口一凉,一股寒意传遍全身,伸手叫道,“不要。”
可惜,彻清剑吃剑从来不拖泥带水,只在呼吸间就将那柄剑全部吞下,发出欢快的轻鸣声,从而在冯西黄的头顶盘旋一圈,吸入些许真气,随后飞落到李成蹊的头上,静静悬浮。
剑身飞去,剑鞘在腰。
冯西黄摘下剑鞘,握住鞘口,笑言,“缙云岭冯西黄,在此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