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弥漫着寂寞。
夜风寂寥,吹拂着危险。
山野间,冯西黄背着李成蹊,脸色浓重。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该去哪里,只能一往无前地向前跑。
同时,他还得不间断地往白玉坠内传入真气,吊着李成蹊的气息不坠。
此间,他还得慢慢恢复体内的气息,以防不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后没有跟来任何武夫的气息。
至于天幕,他真的无暇顾及,更不敢贸然试探。
“小兄弟,何必这么辛苦,不如放下你身上的男人,休息片刻?”
就在冯西黄暗自庆幸之时,绿色常服、腰间束带的武夫拦住去路,满脸人畜无害的笑意。
在他边上,还有个身着银丝镶肩的铠甲武夫,左手持拿金纂驮龙枪,腰带挂有短剑,看着少年,凶神恶煞。
冯西黄心一凉,往后退了退,“这是在安如山。”
“我知道是在安如山,所以让你放下吴方隅,好好休息,要不然你以为有机会和我说话?”
常服武夫笑意中多有蔑视。
冯西黄下意识倒退半步,身后猛然惊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截断退路。
“呵呵,小兄弟,看在穆师的面子上,你最好放下那人,当然我也会保证你全身而退。”
铠甲武夫面露不悦,“司马论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人?”
被称之为司马论之的后来者轻摇手中折扇,呵呵一笑,“伯符兄,你怎么会觉得我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铠甲武夫瞬间脸色阴郁,金纂往地面一砸,乱石拍空,只见他一拨枪纂,一颗不起眼的石子破空飞去。
司马论之羽扇一摇,石子悄然化为飞灰,呵呵笑道,“伯符兄,你还不配和我动手。”
铠甲武夫脸色阴晴不定,一抓枪身,身子原地一晃。
不想就在这时,常服武夫提前拦住了他,暗中传音,“孙伯符,现在不是和他动手的最佳机会,我绝对不准你意气用事。”
铠甲武夫脸色晦暗,瞥了眼司马论之,暗暗记下。
常服武夫上前,满脸笑意,“论之兄,不愧是山中九子之一,仲敬佩服不已。”
“管兄这话实在谦虚,九子之中,唯有管兄一枝独秀,最让论之自叹不如。”司马论之以羽扇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以后有机会登门造访,论之定当以师弟礼相见。”
孙伯符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踢中金纂,晃动身影,带起疾风,刷地一声,一枪刺出,破空声大响,“司马论之,我看你是自寻死路。”
这一枪来势汹汹,快如闪电,但司马论之眼神中多有轻蔑,羽扇迅速一推,轻而易举地挡下这一枪,侧出个头,小声一笑,“呵呵,伯符兄,今日可是不曾吃饭?若是独自饿的话,不妨随我去趟山门,小酌几杯,叙叙家常。”
孙伯符脸色沉了下来,另一手也抓上枪身,双手一转。
司马论之见状,连忙收扇,往后一退,举扇认怂,“伯符兄战力惊人,我惹不起啊……惹不起啊……”
说罢,他还装模做样地捂着胸口,连咳数声。
冯西黄此时夹在三人中间,心如止水,并未趁机逃离。
司马论之瞟了眼少年,目露赞赏。
“司马论之,你今天铁了心要和我作对?”
“伯符兄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话之时,司马论之再次以玉山掩面,只露出一对小眼睛。
孙伯符怒从心头起,将金纂往地上一捣,冷哼一声。
“伯符,事不过三,你不能再动手。”
“仲敬,他以半面视人,分明是瞧不起我们。”
“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是忍不下这口气,就等到我赴戎机正式入主安如山,随便找个机会收拾他,也好叫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为今日后悔莫及。”
“可我现在就忍不下这口气。”
孙伯符看向司马论之,杀意毕现。
“忍不住,也得给我忍,否则我如何怎么放心让你带兵杀敌,在前线冲锋陷阵?还是说你想做个退居幕后的将军?”
孙伯符气息一顿,连忙慌了神色,“别别……我忍,我都听你的。”
常服武夫管仲敬如释重负,往前看了看冯西黄,径直越过,“论之兄,真的非要放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