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返安如山,我当静心,重拾过往。”
此时,李成蹊盘膝入定,心神游离灵台,幻化自家老宅,而他独坐院中石桌。
忽而,院外响起旧时孩童的嬉闹声。
“星河,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星河,别跑,我让你护着李成蹊。”
李成蹊泰然自若,不为所动,自言自语道,“皆为妄念,不可妄动。”
忽然,又有声音响起,可怜兮兮道,“小木头,你在不在家?”
李成蹊咬紧牙关,不敢分神。
“小木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小木头,你告诉我要攒钱,可为什么我赚了钱,你却告诉我不要了呢?”
“小木头,你快理理我。”
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院外响起。
哪怕目光不曾落到那里,但是少年的眼前还是出现了一副景象,是个稚子手握一枚铜钱,被人打的浑身是血,边上站着全是些身材魁梧的壮汉。
那稚子握着铜钱,双眼流露着绝望与悲伤,口中喃喃道,“小木头,你骗我,你故意骗我。”
李成蹊越发稳住心神,口中不断默念,“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啊!
“我的腿好疼,他们用刀砍我。”
啊!
“我的胳膊断了,他们打断了我的胳膊。”
啊!
“我的心好痛,他们的刀好快。”
稚子哀嚎的声音不断响起,少年的脸颊满是汗水,脸色也慢慢颓废下来,仿佛随时都要陷入崩溃的边缘。
“师尊,小木头的这出心魔,是你随手留下的吗?”
海面之上,一袭白衣的少年耿星河端坐,问向边上的男人。
在他眼前,是由水幕幻化而成的少年心魔景象。
“为师不屑于这些鬼蜮伎俩,少年的心魔是他自己的心结所致,与我无关。”
耿星河松了一口气,“看他的心魔镜像,我的地位果然非同一般。”
“因为你在他的心中近乎无缺,所以因你而成的心魔几乎无碍,但是这个稚子的出现,似乎不太寻常,对他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啊。”
耿星河面色凝重,“师尊,天下心魔都只能自己来抗?”
男人笑道,“只要你足够强,心魔都能为你所用。”
耿星河会意,“那我们只能干看着,不能干预。”
“你若是要为师出手,未尝不可。”
耿星河一喜。
“但为师出手,龙阳洲就得下沉一丈。”
耿星河尬在原地,“还请师尊免开尊口。”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李成蹊默念不休,但眼中的景象始终挥之不去。
耿星河骂道,“那个小崽子自己掉钱眼里,关你什么事情,真当自己是他的引路人?”
“你再骂也没用,他反正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会当成心魔。”
“呸,以后见着小财迷,非要狠狠地揍一顿。”
“咦,这小子明明有武夫气护体,这次怎么会如此深陷?”
耿星河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忙追问道,“师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这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封住了武夫气,独自迎上了心魔。”
什么?!
“他疯了吗?”
“我看他差不多快要疯了,被小财迷逼疯的。”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堕入魔道,我必须去救他。”
男人提醒道,“你若是救了他,龙阳洲势必要提前下沉。”
“下沉就下沉,反正与我相关的人也没几个。”
男人释然一笑,“我再提醒你一声,你去了也用处不大,反而会引起他的警惕,使得心魔加重。”
耿星河当即停下脚步,“难道我就没有办法救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决。”
“小木头,我好气啊,要不是你骗我,我怎么会是今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