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统领,通衢镇同袍突然间皆无踪迹。”
高堂大座,黑衣统领正闭目养神,忽听麾下窃夫来报,当即剑眉一挑,怒目圆睁。
窃夫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来人,替我更衣。”
统领看了眼窃夫,意有所动。
下一刻,一众黑衣窃夫捧锦衣裳来为统领穿衣。
“统领,属下打听到通衢镇安宣侠已失踪多日。”
正穿衣时,有黑衣窃夫小声告知。
统领一言不发,直到衣裳穿好,原地转了个圈,颇有不悦,“衣袖长了些。”
在旁负责织衣的窃夫噗通一声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起来,我只是说衣袖长了些,并不是要杀你。”
“谢大人不杀之恩。”
“你要记着,对封侠百姓可行无法之事,但我圣国子民皆要以法行事,违者必杀无赦。”
“是。”
窃夫双手趴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依旧不敢起身。
“起来吧,你再这样,说不定本统领真要找你麻烦。”
“是。”
窃夫慢慢地起身,心头惶恐不安。
统领摇了摇头,并未言语,随意地甩了甩衣袖,“尔等传令下去,将安宣侠失踪的消息传遍华南县,其中通衢镇出现瘟疫的消息必须要让那些妇道人家全部知晓。”
统领左侧窃夫问道,“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动用门下优伶?”
“不必,封侠立世,不建青楼,你若是让我圣国的优伶现世,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提防。”
右侧窃夫又问道,“大人,是否需要属下动用门下供奉?”
“也不必,你门下供奉都是武力收纳,自视甚高,稍加不慎就会信马由缰,反而更容易坏了我等大业。”
“大人,安如山已沦为圣国囊中之物,只等来年找个缘由,将心向圣国的同袍遣返,届时民心所向必定是圣国。”
“封侠不倒,民心不倒,想单纯从民心造反行不通,我们必须先推翻封侠治世之道,让天下百姓认识到封侠立世是痴人说梦。”
“大人英明。”
统领还想开口说道,就听门外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南华兄,朗朗白日,难道你又在房中调教自家家奴?”
“哈哈,礼生兄,话可不能乱说,南华不过是一介游方商人,只贪金银财宝,不好男色,何况南华也是有婚约在身,心中是有个女子的。”
“关兄此话言之差矣,君子坦荡,爱之美人,见一喜一,是真性情。”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调侃道。
关南华一听这声音,急忙向左右窃夫使了个眼色,他俩顿时会意,迅速退下。
那声音又满怀幽怨地哼道,“关兄,你既然不好男色,为什么每次让男眷见着我都避而远之。这一路走来,你可知道多少儿郎都对我唯恐避犹不及,把为兄这脆弱的心灵伤的稀巴碎。”
关南华一正衣襟,挺拔直立,双手负于身后,“礼生兄、仪修兄,此行有何贵干,不妨明说。”
“关兄,你是了解我的,我来找你,多半是为了游玩。”
“南华兄,你是了解我的,我来找你,多半是为了借钱。”
关南华见二人入堂,微微欠身,请二人落座,不时就有侍女上来奉茶。
“关兄,你怎么忘了,我安仪修从来不喝茶。”
关南华看了眼侍女,面露不悦,哼道,“下去,替仪修兄换酒。”
侍女惊恐万状,忙退下换酒来。
“关兄,你这般没有诚意,看来是嫌弃我安家的一亩三分地咯。”
关南华面露无奈,拍了拍手,就见大堂后方走出一位白俊儿郎,高挺如松,眉眼生秀。
安仪修立刻眼前一亮,笑道,“关兄,这个人,我要了。”
“仪修兄,还望你别忘了咱俩的要紧事。”
“哈哈,你放心吧,只要你人送到位,安家的事,我保证给你安排到底。”
关南华正色拜谢。
安仪修倒也不客气,得偿所愿后,领着男眷告辞,临行前还大发善心地带走那个侍女,笑道,“走吧,跟我去安家。”
侍女被吓得直哆嗦,一不小心又打碎了手中的酒壶。
关南华嗓音一冷,“蠢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侍女忙跪在地上,连连回道,“我不是故意的……”
“来人,给我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安仪修出面解救道,“关兄,不过是打碎个东西,何必动用如此重刑?”
“仪修兄,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侍女不懂事,若不教训好她,日后我关家侍女都有样学样,岂不是坏了我家的门风。”
关仪修掐了一下白俊儿郎,“不错,这皮肤挺水嫩的。”
白俊儿郎欲语还羞。
“关兄,今个我心情好,所以这个侍女,我买下来了。”
“仪修兄,这是规矩,还请你不要干涉。”
安仪修将白俊儿郎拐到身后,顺手拉起跪着的侍女,不急不缓地回道,“关兄,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往日我看不到,也就不想多此一举,但今个既然让我遇着了,肯定得管上一管。”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安仪修咬音极重。
“仪修兄,生意我可以……”
“南华兄、仪修兄,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为了个侍女吵得不痛快,不如今天大家都看在我宁礼生的薄面,各退一步,可好?”
他果断打断了关南华的下半句话,接着说道,“南华兄,正所谓家有家法,这侍女犯了错,不能轻饶,但念在她只是个女子身,重刑就免了吧,改为逐出关家可好?”
“不只是逐出关家,自此以后,咱们关、宁、安三大家都不收此女子为婢,更不会向她出售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