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南华对如何处置,其实并不在乎,只是对安仪修的态度不满,现在由宁礼生那句三大家下了台阶,当即顺坡下驴,“既然礼生兄开了口,南华想不答应也不行。”
“行吧,礼生,你怎么说,我就怎么来。”
安仪修也没有胡搅蛮缠,松开侍女的手,对她说道,“还不快谢谢礼生的救命之恩。”
侍女以泪掩面,泣不成声。
“行了,走吧,别再出现在关家的视野。”
宁礼生摆了摆手,让她离开。
侍女不敢逗留,一边低声哭泣,一边跑出关家。
安仪修随之转身,赔了个罪,“关兄,刚刚是我唐突,还望海涵。”
面对他的背身道歉,关南华眼神微沉,若无其事地笑道,“南华日后还得仰仗仪修兄,怎敢放在心上。”
安仪修放声大笑,快意离去。
出门之时,又有关家侍女送上银袋,“安公子,这是我家主子送您的心意,还请笑纳。”
安仪修毫不犹豫地接下,笑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份心意,本公子笑纳了。”
侍女欣然退下。
安仪修一出大门,立刻有自家护卫跟了上来,“仪公子,这关家有些意思啊。”
安仪修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不能等回家说?”
护卫赶忙赔了个笑脸,默默地跟回家,才再次开口,“这都是什么年代,还有人玩这种主辱臣死的戏码,不过是个游方商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哈哈,越是这种游方商人,越是肆无忌惮,敢挑战咱们封侠的规矩,毕竟他不属于一洲一地,只是干着倒卖商品的勾当,又不怕被谁制裁。”
“仪公子,咱们可是华南县大户人家,可不能和这种人走的太近,不然哪天被他拖下水,都无处诉说。”
安仪修笑而不语,只看了眼送来的白俊儿郎,笑道,“兄弟们,哪个先替我把把关,验验真身?”
他惊慌道,跪地求饶道,“仪公子,我是关主子送来的,绝不敢有二心。”
“我和他们亲如兄弟,让他们临幸你,和我亲自临幸都是一样的。”安仪修上前,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重重打晕了他,“是个有修为在身的武者,只不过是修的暗劲,一般不容易被察觉。”
护卫眼神一凛,痛生悔意,“公子,这次是我失责,我自愿免了今年的薪奉。”
“得了吧,就你那点薪奉,免了一年,猴年马月才能娶街东的姑娘啊。”
护卫脸皮一红,“公子,你知道了?”
“真当本公子只知道玩些不成器的男宠,不顾及你们这些兄弟的终生大事?”
护卫欲言又止。
“你不说,我都懂,无非是想让我听太爷的话,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好方便日后阳奉阴违,玩的更起兴。”
护卫连连点头。
安仪修上前捏着他的下巴笑道,略带惋惜地回道,“我可不像你们,男女皆吃。”
“公子,女子的好,你体验过就懂。”
安仪修一脸嫌弃地哼道,“好你个狗子,居然背着我已经和人姑娘睡在一起。”
“公子,我们已和双方父母打了通告,只等筹满置办宅地的钱,就把婚事定下来。”
安仪修看着别人拖走那个关家男子,笑问道,“要不要本公子行个方便,给你提前透支些?”
“公子好意,我心领了,但不想背任何人的债,只想置办好宅地,无牵无挂。”
“哎,终究还是看着你出嫁了,公子甚是心痛啊。”
“公子放心,我以后还会常来看你的。”
“滚吧,以后去我三弟那边报道吧,本公子另会给你安排个差事,保管比跟我身边更体面。”
护卫连忙开口拒绝。
“你敢拒绝,就是不拿本公子当兄弟。”
“公子,我……”
“武者与凡人的寿命不一样,我可以等她百年后,再召回你。”
护卫一怔。
安仪修笑的放肆,突然问道,“也不知礼生那边情况如何?”
“南华兄,仪修兄向来行事放荡不羁,还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礼生兄想多了,我如今有求于人,处处都不敢妄言记恨啊。”
宁礼生突然发出奇怪的笑声。
“礼生兄,为何突然发笑?”
“难道你就不怕我去揭发你?要知道,我和仪修兄才是相交多年的朋友,甚至在将来也要共事多年。”
“仪修兄知不知道,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也不怕真的得罪谁,毕竟我只是个图利的商人,今天这里待段时间,明天再去那里待段时间,居无定所,也不指望有什么真心朋友,只希望我的伙伴都认清我,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个真小人,只图利就好。”
宁礼生拍手叫好,“南华兄,礼生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关南华连连摆手,“所以,礼生兄,还请恕我不能陪你远游,毕竟关家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我亲自过目。”
宁礼生喝完杯中的茶,略带遗憾地起身,“南华兄,只管放心,礼生主持一日生意,就对你敞开一日大门。”
关南华躬身送别,“如此,有劳礼生贤兄。”
宁礼生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临出门前,端茶的侍女匆匆追上,小声地笑道,“礼公子,往后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宁礼生接道,“南华兄还真不客气。”
当他俩离开,窃夫们再度齐聚大堂。
“统领,不是说不动用优伶与供奉,怎么突然又要我们拿出来?”
“宁礼生与安仪修都是真性情,不太好对付,我怕我自己言多必失,所以送出去个礼物,让他们自己猜测吧。”
“大人,那个侍女,要不要……”
“我先前就说过的,非我圣国百姓,宁杀错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