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之王座,如今圣师俯首认诛,而你区区王座,可还有余力挣扎?”
五面身大手一挥,义之王座重获自由,先前它一到场,立刻就祭出无上神通封锁了王座。
打从一开始,五面身就步步为营,以人心险恶为落脚点,不断扩大圣师心中的仁慈。
圣师?
人间圣?
说到底千遍一律,都是菩萨心肠,越是这种人,往往越难以接受背叛。
哀莫大于心死!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非凡也好,超凡也好,已经不存在身陨,唯有道消。
义之王座将沉入海中的那道身影唤醒,嗖地一声归于王座,“五常法阵,五常法身,看来礼之王座所言非虚。”
“我本想待封侠之劫,集十方超凡之力,合紫光与七色神光,化十二星象,再启安陵,与九洲争雄,但我没想到汉天宗居然会有生来无视信之权柄的修行者,居然还能在短短的百年时光推倒武信。”
五面身转至金刀狭剑面,显化愤怒凶相,如怒目金刚,威风凛凛。
“本座虽然不知你是如何挣脱道心困局,但今日本座法相亲至,谅你也难逃一劫。”
“哈哈,本座既然是信奉【义薄云天】,又岂会苟且偷生,顺你心意。”
此时,义之王座身上有流光溢彩不断闪烁,赫然是要自毁王座。
【固若金汤】
五面身哪里舍得如他所愿,急忙驾驭本命金言咒力,镇住流光溢彩,口中念念有词,皆吐莲花,“五常法可镇一切法,五常法可定一切法,是无上无边无常法。”
这一刻,流光溢彩果真不为所动。
五面身仍然不敢分神。
“哀莫大于心死,连神佛都不渡自堕者,更何况是你?”
流光溢彩虽不在,但王座之身仍然阵阵泛起涟漪,几近崩溃。
“啊,义之王座,是本座创造了你,你怎么敢坏本座大业???”
五面身转动四面八方至宝,各施金言,各显神通,意图重塑王座法相,但义之王座心如死灰,一身心意如坠深渊,管它是何神通,都视而不见,悄然落下。
无边海,无边寂静。
无限海,无限流放。
无垠海,无垠苦海。
此地,本就是金言难存,神通难施,纵然五面身在外可改天换地,但在此处也难挽大厦将倾。
“五常法身,圣师法相虽陨,但其道心不灭。任你今朝如何猖狂,待洞天洞开,天地归一,圣师终将回归,届时他必灭你道心,诛你真灵,夺你权柄。”
义之王座洒脱大笑,毅然散去一身修为。
【溯本回源】
五面身不甘失败,毅然舍弃一面身,祭出本命金言咒力,准备将义之王座心神拉回,然而他金言咒力才落无边海,顿时被海中怪力反噬,打落海水,三面皆七窍流血。
“啊啊啊,我不甘心。”
……
圣师陨落那一刻,正镇守边界的仁祖猛然觉得心神劳累,疲惫不堪,无比困倦地想要就此睡去,但关键时刻,体内那一缕真灵及时醒来,替他挡下了无边伟力。
仁祖心有所感,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半边天幕轰然倒塌,化为一片虚空,无色无相,近乎混沌。
而在边界的另外半边,出现身着道袍的拂尘道人,向他垂首抬手作揖。
“道门中人?”
“这位想来就是千年前的某位前辈了吧。”
拂尘道人一掸拂尘,凭空裂开边界,如入无人之境,缓步而来。
仁祖大惊失色,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涟漪,“你是谁?”
“小道本是道门小道童,因犯了一时贪念,被禁了不朽真灵,勒令在此镇守圣洲天门。”
“我千年前从未见过你,更早之前也未见过你。”
“道门中无岁月,只要心怀大道,皆可立地成仙。”
“呵,佛门那一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几时成了你道门所有?”仁祖一声冷笑,半是嘲讽半忌惮,“也对,钦侠立世,以大决心大杀业屠了两教,更灭了教徒教众,甚至连教义教化都堂而皇之地占为己有。”
“小道只是一介道士,诸位前辈是功是过概不过问,但前辈在此划地为界足有千百年,不知今朝可否愿意广开方便之门?”
“牛鼻子小道,老祖我称霸天下之时,你都尚未出世,怎地今天就敢来和我争一争长短?”
“小道不敢和前辈争长短,只是想为前辈谋个退路。”
“呵,退路?什么退路?引颈就戮的退路?”
拂尘道人脸上笑容依旧,略显几分祥和,“前辈罪孽深重,身陨道消已是天命注定。”
“老祖我占据半壁安陵,谁敢动我?”
仁祖有恃无恐道。
昔年提前布局,退避安陵,何尝不是携一方生灵以自重?
九宫镇山河,九祖分天地,何尝不是已天地为要挟,逼迫那一世钦侠不敢动手?
何止是他们,那一世中活下来的不朽哪个不是身怀无边咒力,使钦侠投鼠忌器?
“当年钦侠立世,真正杀戮的不朽大多数都是那两教教徒,反而是我们这等无门无派的散修趁势崛起,活了下来。”
“前辈,小道不敢过问陈年往事,今朝只是想为前辈谋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