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天礼地,拜洞谒溪。敕令桃李,本命归位。”
李成蹊现身云海,盘膝打坐,入定太虚,口诵金言,敕令天地,回转大道。
不消片刻,就见一道身影袅袅而来,但其影忽明忽暗,如风中烛火,摇曳不定。
“在下乃洞溪里昭侠李成蹊,在此拜见前辈。我不能起身见礼,万望海涵。”
那道身影口吐人言,却如风吹,呼呼作响,不成声调。
“抱歉,前辈,我已竭尽全力,犯天下之大不韪,本不该擅自推演大道,收敛你那本该消散的道心。”
李成蹊不解其意,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前辈身怀封侠功德,不该如此身消道陨,故我逆转生死,将你道心再来捉回。”
身影依旧呼呼地响。
“但显化一缕心身,已耗尽我这法身一半心血,一时半会儿实难替你打通五官,让你开口。”
身影急不可耐,风声越紧。
“前辈毕竟是不朽之身,口含天宪,言语之力更胜体魄之力,故点通言语极其困难。”
李成蹊已倾尽全力,但也不过替他化虚为实,而且现在还是介于虚实之间,更别谈打通五官,开口言语。
“前辈,我知你心情焦急,但此事急不得,我也爱莫能助。”
李成蹊与他一边说,一边化虚为实,补全他的道心,借以还他原貌。
……
“蜃月神,不愧是上古大妖,神通广大,这变化之术,任谁来都瞧不出半点瑕疵。”
拜元老再三打量,里里外外,不落半点,不由得连连称好。
“变化之术,本就是我生来神通,就好似你人族金言神通,你当然瞧不出端倪。”蜃连璧幻化望春心的模样,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极尽真火,“莫说是你,就是她自己来瞧,也绝对看不出半分破绽。”
拜元老看似无意地问道,“蜃月神,若是哪天别人变化成你的模样,我又如何识破?”
蜃连璧不假思索道,“世间蜃妖看似毫无破绽,实则极易被人识破。比如说,我现在幻化的望春心模样,乍看一模一样,可一旦与人动起了手,我的法相就不攻自破,不得不显化真身。”
拜元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受教,受教,以后谁想幻化蜃月神的模样,我也都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你放心吧,这世间已无纯血蜃妖,尚在世间的不过是我的三两混血后裔,完全不懂这变化之术,更不可能幻化人身,前来害你。”
“蜃月神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蜃连璧心心念念香火金身,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他,故作娇艳欲滴地露出一抹香肩,问道,“可要试试本座的鱼水之欢?”
拜元老严词拒绝,恪守那一丝明智,“月女身不可不洁,否则难入月神殿。是以,我明月乡不朽之下,无论男女,都守身如玉。”
蜃连璧欲拒还迎,双指捏起一片薄纱,遮住了半边脸,眉开眼笑,“拜元老真是鲜见寡闻,难道不知我妖族可男可女?生来成精,就无纯贞说法?”
拜元老大吃一惊道,“难道蜃月神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我妖族随心而欲,遍地开花,哪里有什么完璧之身?!”
“那你怎么可能去的了月神殿??”
蜃连璧往前半步,一手高高抬起,露出大半截的小藕臂,似笑非笑,却也有万般风情。
拜元老早已是不朽之身,不识人间七情六欲,但此刻不知为何,只觉精火上涌,一身使不完的力气,顿时气喘如牛,在这偏殿之中,如狼似虎。
可怜望春心被嵌在殿柱之中,耳边都是污言秽语,想要自绝双耳都做不到。
……
“敢问道兄,此方是何地界?”
人间有背酒客,正挂剑远游,忽然见山野一村夫,赶忙追上去问道。
“你不是本地人,怎么还能摸到这地方?”
“说来不怕道兄笑话,我在云头喝酒,酒醉不知深浅,误坠此方地界,走了好些时辰,却始终找不着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