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即轩大袖一甩,径直跨入即字堂。
银甲护卫一抖手中枪,嗤啦一声,将那个人一分为二,冷声哼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若再不滚,犹如此贼。”
话音落下,这群人顿时如鸟兽一哄而散,纷纷惊慌地逃走。
“七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未入大堂,他已听到那与妫望墟嗓音有几分相似的男声,正是妫氏即字辈的族长。
“大哥,自古立长不立幼的规矩,该换一换了。”
妫即轩见了他,并不掩盖心中的野心,而是直抒胸臆。
“自古妫氏族长之变,无不是世道中落,天下大变之时,但当天下一统,九洲歌舞升平,立长之规矩无不重蹈覆辙。”
“大哥,我一向不服你,以前不服,现在更不服,所以你别拿这些教条说我。”
族长看了眼妫即轩,眼中有不加掩饰的亲近,也有毫不吝啬的失望,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七弟,你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何必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族长虚名,与大哥我势如水火,甚至大动干戈?”
“呵呵,以前是封侠世道,处处要以德服人,以规矩立身,我不敢说也不敢做,现在是圣国世道,强者为尊,你那套陈词滥调的兄弟情,恕我不陪你玩了。”
“你虽不是族长,却几时逊色过我这位族长?”
“凭什么你年岁长些,就能当上族长,而我年岁小,只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不服,我当然不服,我明明比你更有能力,更能带领妫氏走向上古辉煌,凭什么那些老顽固要让你继承族长之位?”
妫即轩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
堂外,站着银甲护卫,可他们却充耳不闻,或者说压根听不到这番虎狼之词。
即字堂、望字堂,没一座大堂,都有着天然隔绝的阵法,不让任何人窥探。
“禀告族长,郑逢集带着妫馥馨跑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大堂之外响起。
“猖狂,郑逢集是待罪之身,哪个敢放他离开?”
妫即轩立马走了出去,一脸怒容。
族长出来,只看了眼自家胞弟,说道,“我即将闭关修炼,参悟图腾伟力,自此妫氏大小事务,悉数交由妫即轩。”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郑逢集之事,他不再过问,而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的包容。
因为,上古八姓,退位以后的族长只得退居洞穴,参悟图腾伟力,了却残生,除非族灭,否则终生不得出世。
妫即轩阴冷一笑,“虞舜卫何在?”
银甲护卫充耳不闻。
“虞舜卫,你敢不听我的话?”
“虞舜卫,只遵族长的诏令。”
“放肆,难道你没听到族长的那句话?大小事务悉数交给我。”
“你只是个代理人,充其量是个无限接近族长之位的假族长,永远不是妫氏真正的族长。”
银甲护卫嗤之以鼻。
“放肆,尔敢?!”
妫即轩勃然大怒,抬手一巴掌掴了下去。
嗤!
银甲护卫不敢杀他,却敢一枪洞穿他的手心,嗓音冰冷地回道,“妫即轩,就算你日后继承长老之位,也休想对我虞舜卫指手画脚。”
说罢,这位虞舜卫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
此时,周围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妫即轩骇然失色,误以为是长老要来问责,扑通一声跪下,“即轩知错。”
“起来吧,你的那点谋划,我们早就知道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祠堂中问祖的那位长老。
“不过,我没想到你的胆量竟敢如此之大,以一氏的未来赌那位敢不敢入世。”
妫即轩如坠冰窟。
“老祖,我绝非拿妫氏豪赌,而是有恃无恐。”
“说来听听?”
“圣国戎帝曾亲口许诺,只要我能让那位入世,他就亲自出马,替我对付那位。”
“你就这么信任一位海外大帝?”
“不,我从来不信海外大帝,而是相信人心之不平,世道之不公,凭什么强者要为弱者服务?凭什么强者不能随心所欲?”
“哈哈,不愧是一家人,和你那位兄长当年的话如出一辙。”
妫即轩愕然无声。
“你是不是觉得他应该是那种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大好人?”
“错了,在你未出生之前,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整日里除了游手好闲,欺男霸女,无所事事。”
“虽然我不知道他最后一次的游历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彻底放下了,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力排众议,走到祖宗祠堂,拿下族长之位。”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族长之位,是由上任长老联袂推选?”
“错了,在祠堂中,有一块牌位,那是我妫氏祖宗牌位。封侠立世,留下上古八姓,在各自的祖宗祠堂之中,只留下了这么一块牌位。”
“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