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厚呸了一声,嗤之以鼻,“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啪!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一只手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五根分外显眼的鲜红指印。
“这位天人应该就是殷瀚然的老祖了吧。”
李成蹊抱拳一笑。
“哦,没想到我居然也会看走了眼。”
这人被叫破身份,脸上诧异,当即运转神通去看他,却发现眼前人如镜花水月,看不透彻,再想往细里瞧,就惊讶发现自身体魄如瓷器般寸寸开裂。
“殷老祖非是真身在此,看不透彻,理所应当。”
李成蹊掐断他的眼神,拂袖一卷,如同拂尘,但这人却觉得眼前空无一物,连朦胧都不曾有。
“这番手笔,我可不信你是恰巧而来。”
“前辈说的不错,我确实不是恰巧而来。”
殷老祖看了眼王放停,他示意无碍;再看王重厚,他又道,“此人是个风俗使,身在局中不知局,正要借诸位前辈的神通,助他破局。”
殷老祖眼中豁然起身,看走眼一人也就罢了,怎么连个路人也会看走了眼,当即眼中浮现一粒金光,如蛟龙竖瞳。
不曾想,还未探清,就觉一阵咒力扑面而来,直打的他体魄碎裂,心神更是如那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呸,今朝的世道是什么鬼世道,我堂堂不朽居然一日之内走了两次眼。”
殷老祖擦掉嘴边的血迹,骂骂咧咧,浑然像个街头地痞。
“今朝是圣国世道,封禅帝号。”
“狗屁的封禅帝号,当初吾等不朽推演世道,分明埋下伏笔,叫大道改天换地,磨灭封禅国祚,怎么如今这世道还有封侠余孽?”
“诸位前辈高义大德,唯独忽略了人心易起飘摇,不安太平。何况红尘间短短百年的凡夫俗子,哪里真有什么高瞻远瞩,这般人教化出来的这般人,哪里真能甘心一世默默无闻。”
殷老祖当即跳起来骂街,大呼小叫,上骂诸位不知名讳的不朽,下喷众生贪得无厌的丑恶嘴脸,到了最后却只有一声叹息。
“难道吾等当初推演,果真错了吗?”
“错了。”
殷老祖忽然一笑,笑容自嘲。
“狗屁的不朽,狗屁的天道,狗屁的安世。”
“前辈有所不知,晋宗安世当初许诺诸位的承诺,到了最后昏招频出,几近于背信弃义,以至于被诸位前辈的家族联手葬送于红尘,至今未曾真灵归来。”
这一刻,殷老祖好似苍老了百岁,满头白发爬了上来,面容枯槁。
“你今天来这,是为了送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程?”
“晚辈愧疚,但要想推倒晋宗,诸位前辈必须要死。”
殷老祖忽而大笑,状若疯癫。
“风俗使,江湖有句老话,相逢即是有缘。”
王重厚不解其意,但见殷老祖原地消失,化为一道鸿光,照耀天地四面八方,继而化为彩虹长桥,悬停在他的眉心。
“王重厚,还不快谢诸位前辈大恩大德。”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裂缝,其后就听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云霄,“哪个天杀的贼寇竟敢坏我晋宗万世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