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是个好动之人,陪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打算溜走。
因又看见贾宝玉在旁唯唯诺诺地呆呆听着,不由十分同情,遂寻了个借口,将他也一同喊了出来。
亭中,便仅剩下王遇春与张本煜二人。
张本煜沉吟片刻,沉声问道:
“伯父,有一件事,我不知当不当问。”
“问。”
“当年伯父和我爹爹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是说,让伯父至今都耿耿于怀的事情。”
这也是让张本煜想了大半夜,都没想明白的事情——
若两人之间真的有误会,王遇春为何还会那般拼命地,想去救爹爹:
“若伯父当真认为我爹爹为人所耻,为何还会想救他?”
王遇春沉默了良久,才反问道:
“都督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张本煜如实道:
“我只知爹爹因通敌叛国被斩,据说是铁证如山,可我并不明白,他当年为何要这么做。”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事情!”
王遇春重重说道,胸膛起伏不定:
“我与他相交四年,可他对我,却连一句真话都不肯给!”
“当年我费劲周折才得以入到牢中见他一面,你可知道他对我说什么?”
“他说,此事自然有人会出面救他,要我不必多管闲事。”
“有人会出面救他?是谁?”
张本煜听了,顿时一惊。
“他没有说。但我的猜测是当年的宰相欧阳修。都督是欧阳修的门生。”
“欧阳修?爹爹是他的门生?”
听到这个名字,张本煜乍然想起——
小师妹佟湘玉曾说过,在江南贪墨案中,除了明王,有一位退休的宰相顽固至极,不肯认罪,此人正是欧阳修!
眼前的事情,愈发迷雾重重,张本煜的脑子有些乱。
王遇春并未发觉张本煜的异样,接着冷笑道:
“我在欧阳大人的门口,呆了三天,却连面都没见到。再后来我买通内侍才得知,都督那份通敌的信函,原来就是经由欧阳修上奏给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