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书平发现自己怀孕了,周梅和田礼都高兴不已,但是高兴归高兴,也拿不出多少钱来给书平增加营养。为了给老田治病,田家已负债累累。
周梅本来身体不好,老田在世时她就养尊处优,不怎么劳作,此时女儿尚小,儿子又舍不得使唤,再加上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老田走后,她便渐渐拿出了一个当家人的姿态,虽然儿媳妇怀孕了也不能坏了规矩,照样对儿媳妇吆来喝去。
书平像所有的新婚女人一样,眼里、心里仍然沉浸在爱情当中,尤其是新生命的到来,让她的心更多了几分调柔,虽然怀孕也没有任何娇气,面对婆婆的劳动安排都一并照做。
当新婚的喜悦也一层层褪去的时候,田礼渐渐感到了无趣,村东头的田祥家是他心心念念的地方,结婚前可以没日没夜的聚在那儿玩耍,老田的话充耳不闻,后来谈媳妇的时候才不得不遵父命暂时收敛起来,如今父亲去了,更没人管了,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这天吃完饭,田礼终于忍不住说道:
“媳妇,我去玩两把,手痒!”
书平心中虽然知道赌博不好,但是出于信任,于是点了点头,轻声说:“早点回来!”
“好嘞!”田礼如脱缰的野马一路飞奔出去了。
“孬小子,玩个牌还跟媳妇请命,没出息!”周梅撇了撇嘴说道。
没想到田礼如同橡皮糖,到了田祥家就粘在了桌子上下不了了,书平一直望眼欲穿的等到天黑,还不见丈夫回来,点着灯独自缝补着衣服。
周梅的腿也跟当初的老田一样,阴雨天时常做疼,这不晚上毛病又犯了,田雀儿想给她揉一揉,周梅阻止道:“不用,你还小,手劲不够。”然后她冲着西屋连喊了几声:“书平,过这屋里,给我揉揉腿。”
“哎!”书平答应着,收好针线、衣服,下炕穿鞋,来到东屋婆婆和小姑子的房里。
周梅早就伸好了腿等着书平,对她指着小腿肚子。书平听话的揉起来。
“劲不行,大点!”周梅说道,书平加大了力度,周梅马上“哎呦——”一声,疼的龇牙咧嘴,书平赶紧停手。
“再小点!”
“嗯!”
夜已经深了,墙上的老式挂钟“铛——铛——”开始报时,书平数着,共十一声,已经十一点了,看看婆婆此时已经舒服的闭上双眼,好像并不担心田礼,或者是已经习惯了,田雀儿已经翻身躺下了。书平由于担心,不断地看向窗外,耳朵竖起,时刻关注着大门的声音,手劲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周梅睁开眼睛,说:“别看了,他喜欢玩就多玩会儿,做媳妇的应该支持理解自己男人,不要干涉男人的事,你看我这一辈子,从来没管过老田,他爱干啥就干啥,你做媳妇的得有这个心思才对!”周梅说道。
“公公也赌博吗?”书平好奇的问道。
“什么赌博?就是玩两把而已,乐呵乐呵,在家有个啥意思?天天守着咱们一帮女人能有什么出息,出去万一能赢个钱回来呢?”周梅白了儿媳一眼,似乎她挡住了儿子的发财之路。
“我爸是个好人,他才没玩过!”田雀儿躺在炕上翻了个身对母亲撅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