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这就是你娘家,妈活不活着我都得管你!以后你就在哥这儿住着,哥一辈子都养你!”田礼掐灭烟头,站起身要走,身后响起田鱼儿的哭声:“哥,千万别跟嫂子说这些,别说是我说的,我……”
“说的什么话?”田礼说道,心头一紧,毕竟有愧,转身看着田鱼儿:“妹子,别胡思乱想,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的,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田礼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书平的为人虽说过于冷淡,但是看她对待孩子的热度并不像个坏人,难道真的像妹妹说的,她曾经那样待过自己的母亲吗?母亲改嫁,自己也是很长时间不能释怀,还是书平一直安慰着自己。这么想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都说这妯娌难处,如果书平不想让大妹在这儿住,那自己可要多多关照这她们娘儿仨。又想起了刘义,田礼手不由得握紧。
书平自从知道了田礼的明确态度后,也就不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时间长了竟然忘记告诉田发媳妇一声。可是田发媳妇这边还以为到嘴的肥肉马上就吃到了,煎熬的苦等了几日。仍不见书平回话,寻思着是不是因为平时对书平不好,此时她正好从中捣乱?不仅打击了自己还能独占喜钱,真是好大的智商。
要说田鱼儿不同意,田发媳妇都觉得不会信了,这样的好事对一个带着俩儿子的寡妇来说岂不是美事一桩?哪有不同意的道理?田发媳妇想来想去,更加觉得书平这小娘们看着平时闷声不吭,居然是藏着一肚子坏心眼的人,哼,想得美,既然她是这个心思那自己也不能做个省油的灯,何不如亲自去问问田鱼儿。
一天,田发媳妇终于看见田鱼儿带着孩子罕见的出现在大槐树下,便笑着走上前去:“大妹子,有日子没见了啊?”
“是啊,大嫂!”田鱼儿回道,满脸慈爱的看着怀抱中的孩子。
田发媳妇用手擦了两次眼角,看起来好像哭了:“唉,大妹子你命苦啊,以前你妈活着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唠,你妈就说啊,儿子找对象要找好对象,女儿嫁人要找个好姑爷,可是现在眼看着我那老婶子走了,你现在又这样孤零零的好可怜,我看着真是心疼啊……”
“唉,过去的事不提了!”田鱼儿被触发了记忆有些伤感,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娘儿仨就希望安安稳稳的有个地方过日子,住在我哥家也是实在没办法,爹妈不在,就只能把这里当娘家,不住娘家住哪儿?”
“是,是,亲哥不就是娘家人吗?除了亲哥,哪个说三道四的、不安好心的娘们也不用搭理,别总不安生想着欺负我大妹子,抡起亲疏来,谁也比不上亲兄妹。”说着翻着眼睛看了看田礼家的方向。
田鱼儿听出了田发媳妇话里有话,似乎说的不是别人,好像是自己的嫂子。之前就听说过嫂子和田发媳妇的不和,看来果然如此。想起从小就跟着母亲经常去田发家串门,比别人熟悉,而自己的嫂子总是冰冷冷的,不苟言笑,这样一比较,田发媳妇竟比自己的嫂子亲近得多。
想着连日来的不顺,田鱼儿终于找到了能倾听自己的人,一下子心里变的脆弱了,她红着眼睛说:“嫂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们不错,以前我妈在世的时候也总带我去你家玩,可是现在你再看看,我们家都七零八落的,我自己也是凄凄惨惨的带着两个累赘,唉,嫂子啊,这村子里就你不看我们笑话,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想着也只有嫂子你能听我说说话了!”说着呜呜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