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的事情过后,田礼看见妹子就会想起刘义的惨死,愧疚感让他内心备受折磨,于是时常去田祥家落座,玩上几把后就会忘记了现实里的烦恼。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书平的身上。田鱼儿娘儿仨住进来后,书平苦心几年的积蓄也快要见了底,面对僧多肉少有点力不从心。
这天,她终于等到田礼回家,对他说:“你去想办法挣点钱或者打个工,家里实在没钱了,这么多人快没吃的了!”
田礼说:“我有什么办法?这大冬天的哪儿都没有活干,难道你让我给你抢去不成?!”
书平无奈,只好解释:“我攒的鸡蛋都卖了,公鸡也卖没了,就剩一头猪还没长大,我兜比脸都干净了,再不挣钱吃什么啊?你妹子三口人还在这呢,靠我一个人支撑行吗?就我一个人干活……我……”
“嫂子,我这还奶着孩子呢,干不了活,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孤儿寡母的吧!行不行?”田鱼儿突然掀开了门帘,抱着孩子探出半个身子,有意的说道,怀里的钢蛋适时哇哇大哭起来。
“妹子,我没说你啥啊,你就在这住着吧,我刚和你哥说家里没钱……”书平只好再继续解释。
“家里没钱也给我住在这儿,谁也别给我想别的!”田礼看着大妹一脸凄惨,不由得冲媳妇吼道。
“可是咱家现在,有这么多人要张嘴吃饭,这家里家外都靠我一个人……”书平真的没有办法,她多么希望有人分担一下,希望田礼能明白自己的无奈。
“嫂子,铁蛋也吃不了几口,钢蛋还不会吃饭,吃奶就行,你要是嫌我吃的多我就少吃点!”田鱼儿仍然楚楚可怜的说道。
“我看谁嫌你吃饭多!”田礼听罢,转过身瞪着书平,口中的话也加重了语气。
“你……”失望?生气?伤心?书平看丈夫这般,半晌说不出话。
“嫂子,刘义留下我们娘几个孤苦伶仃的,我们爹娘又走得早,我这实在没地方去啊,除了可以依靠大哥我能怎么办?我还得带着两个孩子,何况怀里的孩子还这么小,你要看我不顺眼我也理解,可是我这样真的没法干活挣钱啊?”田鱼儿也大哭起来。
田礼看妹子那么委屈,再看书平,一下怒上心来,突然一巴掌打过去,只打的书平眼冒金星,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书平万万没想到,她指着田礼:“你这个败家男人,糊涂男人,不但不养家糊口,还打媳妇,我跟你拼了!”
田鱼儿惊呼一声赶紧抱着孩子跑了出去。
屋里两口子已打做一团。
田鱼儿抱着钢蛋跑到村头,遇见几个坐在井边聊天的妇女才有些惊慌未定的坐下来。见有人询问便轻声啜泣着说道:“我大嫂因为我不干活,又带了两个吃闲饭的,所以和大哥吵嚷起来了!我只好躲出来。”
围观的人摇头叹气,纷纷说道:“你还得带着孩子怎么干活啊?再说两个小孩能吃多少?何况还有一个吃奶的,没想到你这大嫂做人那么差啊!”
“和我大哥打起来了!”田鱼儿擦擦眼泪:“我一个外人能说什么啊?”
“你怎么是外人?你是我们从小看大的,从这个村嫁出去的,那个姓岳的女人才是外人!”众人纷纷不平。
有的人已经义愤填膺的来到田礼家的院外,竖耳听了一会儿屋子里的打骂声,就知道男人力气大,那女人已经只有挨打的份了。也不上去劝解,反而在心里叫好:“这样的女人恁么坏!该打!”
傍晚的时候,田鱼儿领着钢蛋回屋,看着满地一片狼藉,大哥大嫂两人炕头炕梢分别闷头坐着,就弯腰把扔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