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你上次去参加小斌的婚礼都做什么了?和我说说!”书平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
秋子一惊不好,看样子恐怕母亲要对自己的自作主张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母亲跟前说道:“妈,我没做什么!”
“今天你三姨妈都和我说了!你还装糊涂!”书平的表情看不出愤怒,但是却极为严肃。秋子仍然不敢放松,她偷偷的看着母亲,小声的说道:
“那天去的人挺多,都挺高兴的,我就是跟着吃吃喝喝,结束就走了!”
“你跟你姥姥道歉了?还替我道歉了?”
“是……是啊!妈,你听我说……”生怕书平生气,秋子提高声音抢先说道。
“好,我听你说!”书平却是出人意料的缓和下来,脸色也不再严肃,换之是一种难以解读的神情。
秋子壮起胆子来把当天的所见所闻如实讲来,这些话已经酝酿了很多天,一直想和母亲说,尤其是自己道歉后姥姥的每一个肢体动作每个眼神每句话都仔细讲述,书评听起来如在眼前发生一般。秋子说的时候,书平没插一句话,直到讲完后,她仍是久久的沉默。
“她真的说原谅我认我了?”
“嗯,千真万确!我给她的酒喝下后还哭了起来,然后还说终于不用挨姥爷的骂了!妈!妈!”秋子看着母亲木然坐着,泪水不知何时流满了脸颊,连着叫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书平才缓缓开口:
“那我去见她!”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此时岳何氏躺在医院里,每一声呼吸都伴随着很多的喘息声,似乎喉咙里有异物在上下游移。她的身边此时只有文玉坚持留下来,大囡和长英来过几日后都返回了,佑生却始终不见人影。岳何氏没有任何抱怨,她心里一直想着的是自己十五年未见的女儿书平,众多子女中只有书平和老岳外貌最像,脾气却和自己最像,早些年以为不能生育才抱养了大囡。当自己的孩子第一次入胎时,岳何氏的惊喜难以形容,整个孕期也是过得最辛苦的,整整吐了三个月,把自己吐的骨瘦如柴,仍然坚持着做农活,心里期待着她的出世。
果然不出所望,女儿似乎完整了继承了夫妇二人的特性。那份倔强脾气简直和自己如出一辙,那份书生气和老岳如同复制,也正是两个人的这份相似的倔强才导致了后来的彼此怨恨。如今自己时日无多,发觉世间几十年不过是过眼云烟,你争我抢,你恩我怨,都看起来那么没有意义,唯有骨肉亲情留在心里,此时心里最挂念的也就是这个曾经不认自己的女儿了。
书平带着秋子出现在医院里,这是大囡夫妇费尽周折帮母亲找到的一家医院,条件设施都很不错。书平不断的打听之后终于找到了这里。文玉此时正给岳何氏梳头,早上岳何氏便觉得自己身体轻盈,精神焕发,坚决不再躺着休息,非要求文玉给她的稀疏头发洗一洗,然后像年轻时一样盘到头上。又让文玉把自己过年前买的一套新衣服换上,咧着嘴笑说要给自己换个好心情,甚至让文玉扶着自己去医院后的花园转转。文玉扶着母亲穿好鞋刚要起身,书平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病房里,母女两人目光相交的刹那都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