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一名男囚实在忍不住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沈芩算了算:“按理说,你们没有大碍,再过两日也通过观察期了。”可现在,女监弹尽粮绝药材光光,这观察期怎么过?
钟云疏向沈芩使了个眼色。
沈芩又进了隔离房:“你不会让他们也走吧?”
“可以么?”钟云疏问得有点假。
“其实,他们是接触得最早的,这种近距离接触,潜伏期都很短,”沈芩停顿了一下,“算起来,现在不发病的话,基本就不会发作了。”
钟云疏掀了布帘出去,问:“你们的家离掖庭多远?回去要花多少时间?”
男囚们纷纷自报家门,综合算来,步行的话,基本都要一至两天。
钟云疏又看了看天色:“这样,今晚依然留下,明日一早雨停,你们同样登记好,半个月之内回来继续服刑。如果有蓄意逃脱的,我能抓你们一次,自然能抓第二次。”
“第二次被抓,就不是收在掖庭了。”
“谢钟大人!”男囚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只有工匠们没人吱声。
沈芩看了看工匠们,问道:“你们想回家看看吗?想的话,现在也可以。”
工匠们很是感激,却回答:“沈姑娘心善,我们都是光杆一条,无牵无挂的。还是跟在钟大人身边吧。”
接下来的时间,沈芩继续观察花桃和赵箭,花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赵箭服了女监送来的汤药以后,现在热也退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钟云疏写了封亲笔信,塞进木球里,扔到了女监大门内。
沈芩看着他沉静的、被口罩遮住大半的侧脸,小声问道:“女囚们是不是也一样放回去了?”
钟云疏诧异地看向沈芩,随后又问:“我们何时能离开?”
“花大人完全恢复,再过五日;赵大人的情况并不严重,现在离开也无妨;我嘛,再过两日也可以了,”沈芩停顿一下,“您和毓儿,必须在这里留足六日。”
“尤其是毓儿,他从里面上来的。”沈芩至今都不敢相信,要多少好运才能让毓儿一个四岁的孩子从男监小门溜进来……走过迷宫一样的廊道,避开所有垂死的男囚和污秽,才能顺利到达库房大门外。
这个概率,比现代社会中五百万大奖的机会,还要小得多。
这孩子,简直是熊孩子中的战斗机,还是阿帕奇款的。
男监库房的火把整晚都燃烧着,钟云疏强令沈芩休息,自己盯着马车送来的物口,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守在小窗旁的工匠们招呼道:“钟大人,沈姑娘,女监侧门打开了,女囚们也回家了。”
从小窗往远处看,只见火柴棍大小的女囚们,都背着小包袱,一个个鱼贯而出,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女监侧门才再次关闭。
钟云疏叹息:“回家的女囚一半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