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是不寻常的日子。
先是,事实证明,雷夫人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沈芩实在太累太难睡了,再次一睡不起。
二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雷鸣雷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刑部侍郎,被前骁骑前锋大将、大理寺捕快教官赵箭,轰出了同样新官上任的刑部尚书的屋子。
遇上六亲不认、只认钟云疏的赵箭,雷鸣也只能捏着鼻子走了。
当然,要雷鸣反省难度太大,而且他边走还边想着等钟云疏醒了,该怎么告状?完全忘记,赵箭是自己的直辖下属。
雷夫人好不容易等到沈芩醒了,赶紧把她喂饱,又让她躺下继续睡,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握好这段时间,把沈芩喂得脸颊有肉。
女子脸大有福气嘛。
另一边,钟云疏极难得的睡了六个时辰,睁眼一看,赵箭不知怎么的,在门边打地铺。第一反应不是追问原因,而是担心沈芩的胳膊。
但是担心归担心,他却并不适合出现在芩居里,而且就算他去了也没什么用,他既不是郎中,又不是情郎。
什么?
等等,情郎?
钟云疏被脑海里蹿出的念头惊到了,他不是只打算就这样守护沈芩一辈子吗?怎么忽然间,就直接跳到情郎了?
太可怕了!
钟云疏走进浴房,经过高效的休息和调养,他已经活动自如,虽然身上还有伤,但是重伤变轻伤,轻伤就自愈了。
为了让赵箭多休息一会儿,钟云疏从屋子的暗门离开,径直往花厅走,偶遇雷夫人,赶紧上前问安。
雷夫人刚从芩居换回来:“云儿,有没有什么急事,没有的话,我们去花厅聊一聊。”
“是,义母。”钟云疏跟着去了花厅。
花厅里的地龙烧得很旺,雷夫人品着茶,打量着钟云疏:“云儿,你今年多大?”
“二十有四。”钟云疏一听雷夫人这么问,就有些不安。
“云儿,”雷夫人从衣袖里取出一撂厚厚的信,“这是从你上次带芩儿进宫到今日,我收到的请阑,有品茶的、有赏梅的、有打马球的、还有参加文会的……”
钟云疏看着那些信,隐隐就有些头疼,义父在世时,也是如此,动不动就要去参加这些百无聊赖的聚会。
“义母,您大概不知道,我之前也去过很多次,没有女子看得上我,何必自取其辱呢?“钟云疏在雷夫人面前,向来直来直去。
“不是,”雷夫人有些慌乱,“这些不是我讨要来的,而是送上门来的。”钟云疏从十五岁开始,她就在雷尚书的要求下,给他物色好人家的女儿。
为此,雷夫人也是受了不少冷嘲热讽的,更多的是雷尚书把义子当亲生的养,当亲生的教,为此,夫妻两人没少置气。
结果呢?
钟云疏每次去不是被人为难,就是惹急了为难别人,把有心结亲的好人家都吓跑了。
这样的情形维持了整整三年,雷夫人觉得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光了,直到雷尚书溺水而亡,雷府变成雷宅,她才知道,钟云疏心里的主意有多大。
他在雷宅,乖巧懂事得近乎逆来顺受,尤其是对着她和尚书,简直是言听计从,从不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