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疏起身宣布行程:“今日就此散了,腊月二十八,你们就随我离开掖庭,暂居钟宅。”
“是,大人。”众人一致行礼,然后各自离开。
眨眼间,偌大的食堂只剩下沈芩和钟云疏。
“还有其他的想法?”钟云疏见沈芩垂头丧气的样子,打趣道。
“没有啊,走吧,钟大人,写字去。”沈芩一想到腊月二十八,这里就只剩魏轻柔花桃和陈虎,还有她,就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沈芩跟在钟云疏身后:“钟大人,您博学多识,对制香也很了解吧?”
钟云疏打开屋门,让她进去,然后带着一丝愧色:“不了解。”
“……”沈芩惊讶至极,“世家公子们,不是都爱薰香吗?衣服要薰,书房看书写字要点香,就连马车上都要摆个小香炉……”
钟云疏竟然说不了解,这不科学。
“你几时闻到我身上有香味了?”钟云疏一时有些无语。
沈芩眨巴眨巴眼睛,仔细回忆了他们独处的所有细节,总算想明白,她和其他人都保持距离,惟独靠他这么近,好像就是因为他身上没有薰香的味道。
反正四下也没人,沈芩凑到他身旁,仔细闻了一下,还真的是,唉,长叹一口气。要不,回永安城问雷夫人?
钟云疏并没有被沈芩这突发奇想的举动惊到,她的嗅觉和味觉比常人灵敏许多,他也是如此。
“为什么?”沈芩不明白,“雷鸣还没靠近,就带着香风扑来,雷夫人也喜欢薰香。”
“制香我不了解,但是想制某种香料,必须先砍树伐木、研磨成粉这个工序还是知道的。”
“参天大树长成不易,除了建屋筑塔,只为了好闻而砍伐,”钟云疏回答得很坦诚,“我不喜欢。”
“好吧。”沈芩不问了,边磨墨边嘀咕,“香啊,香啊,香啊,上香寻了尘,上香我知道,寻了尘,难不成上支香就能了却凡尘?”
钟云疏忽然开口:“之前雷鸣说过,他查访黄羊教众入大邺时,邀请他们进来的是了尘大师。”
“了尘是人名?”沈芩这才想起来,“对,雷鸣去查访时,说他在佛祖前起誓,完全没有这回事。”
“可是,听雷鸣说起来,了尘似乎是位得道高僧的样子,不然怎么有那份邀请,黄羊教众就能进入大邺呢?”
钟云疏摇头:“了尘为了修行而割舍,德高望重,置身世俗之外,不见客。”
“如果我们诚心想去了解制香的细节,他怎么也应该见一见吧?”沈芩不死心。
钟云疏还是摇头:“不一定,上次我还奇怪,雷鸣怎么能见到他的?”
沈芩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出家人这么牛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