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哪儿知道?”沈芩特别认真。
毓儿有些着急,不断比划,越比划越着急。
“锁儿,毓儿想要什么?”沈芩转向站在角落的锁儿。
“压岁钱。”锁儿小心翼翼地回答。
“……”沈芩嘿嘿坏笑两声,一指钟云疏:“压岁钱这个东西,当然要问钟大人要嘛,我这么穷对不对?”
“你们看,我这身灰不拉叽的官袍,一看就知道没钱,最重要的是,掖庭医监前前后后算起来还不满一个月整,连俸银都没见过。”
“哎,钟大人,不满一个月也应该结算工钱的,不能拖欠!”沈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一穷二白的物质面貌,小孩子身上还带两个铜钱呢,她连荷包都没有。
早知道在私库里,她就应该拿金元宝和金条的!
钟云疏变戏法似的,从宽袖里拿出两个红纸包,发给毓儿和锁儿:“一人一个,睡前压在枕头下。”
两个孩子接过红纸包,像两只欢快的小燕子飞回屋里,洗洗睡了。
沈芩一脸羡慕。
等花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钟云疏又从宽袖里取出一个红纸包,递给沈芩,面对她惊讶又惊喜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给你的,好好收着。”
“哇,钟大人太好了!”沈芩秒变狗腿。
不远处的赵箭,转头捂脸,狗眼都要瞎了。
“赵大人,你这是赤果果的妒忌!”沈芩看到赵箭的鬼脸,毫不留情地嘲笑。
“走吧,早些回去歇下。”钟云疏被敬了很多次酒,脸色始终如常。
沈芩看看他,又看看他:“钟大人,您喝醉了吗?”
“钟某千杯不醉,”钟去疏自嘲,很多时候想醉都醉不了,“不影响守夜。”
“我陪你一起吧。”沈芩眺望远方,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反正回房也睡不着,不如一起守夜。
钟云疏没有拒绝,只是习惯性地将她揽在身边,从来都是独自过除夕,今晚有了她,忽然觉得除夕团圆夜和除夕夜根本不是字面上的差别。
“你以前的除夕如何安排?”沈芩颇有些好奇。
钟云疏沉默了,视线透过回廊,望着极远的地方:“我十岁那年,也像毓儿一样期待红包,也像他一样在家等。”
沈芩听得一颗心都揪起来了,糟了。
“有人敲门,”钟云疏无所谓地继续,“开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宫中的传信使和系着白色布花的马。”
“那个人告诉我,爹爹和娘亲再也不会带任何东西回来了。”
我先是愤怒,然后就不停地哭。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团圆,左邻右舍也不例外,他们的兴致被我的哭声搅黄了,然后冲过来敲门,在门边把我训斥了一顿。”
“我就一个人打开屋门,独自提着爹爹做的小灯笼,在大街上游荡,只觉得满街繁华和永安城的绚丽很美,但与我无关。”
“从晚上走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