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贫僧就可以一边捻佛珠,一边敲木鱼。”了尘着经历过生死的透彻,凝望沈芩的眼神只有最单纯的平静。
徐然不知道义肢是什么,又不敢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负责守住库藏,赵全那张暗杀令也是真的,所以……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必须尽快与私帐一起转移。”
“钱公子,还有谁能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尘在心里排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人或者方向。
沈芩微微蹙起眉头,他们现在是犯了欺君大罪的,行踪已是隐密至极,就连去绥城都给人造成胡买乱买的富户印象,已经跑到这“天高皇帝远”的无当山下了,怎么还会被人盯上?
了尘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钱公子,贫僧也是想到这一点,才让僧医们一刻不停地上路。除此以外,贫僧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是啊,沈芩神情凝重地盯着机关石壁发呆,赵箭、陈娘和了尘,最多再加上白杨,半路加入的僧医们的嫌疑确实最大。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必须尽快离开。”徐然急了。
了尘无动于衷地坐着,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听到徐然说了什么。
沈芩摇了摇头:“我们到这里,一为了库藏,二是为了病人可以静养,还有病人会去钱记药铺医治,我还不能走。”
“崔柏!”徐然急着起来,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们在大诚宫都能得手,连我都被害成这样,你们必须赶紧走!”
了尘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无当山已经人迹罕至,我们还能逃去哪里?”
徐然心急如焚:“崔柏,不是跑,是避一下!刚才还说要好好的,活到讨回公道的那一天,现在千万不能冒险。”被沈芩穴位按压镇住的翻涌气血,一急一惊以后又开始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将他所有的话全都化为乌有。
沈芩的头向后仰,松懈一下几近僵硬的肩膀,崔萍她们快到钱记药铺了,她们的身体已经不能再长途奔波,就此离开等于要了她们的命,她做不到。
“沈姑娘,你们必须走!”徐然看人一向很准,几句话就知道,能拍板走人的不是了尘,而是沈芩。
沈芩浅浅一笑:“村长,在幕后黑手全部揪出来以前,我们在哪儿都不安全。”
“不会的!”
“掖庭赶往雷宅遇袭、天牢遇袭、从雷宅回掖庭再次遇袭……直到雷府爆炸,本以为无当山下可以悠闲自得,好么,一场大火把药铺烧光了。”沈芩自嘲。
“……”徐然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怎么逃出的?”
“遇袭就是你死我活,我们不想死就得拼命,”沈芩笑得有些苦,“我们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逃了,所以,不如就在这里化暗为明地交一次手。”
徐然沉默片刻:“我是村长,可以让锁金村村民助你们一臂之力。”
沈芩一拱手:“虽然药铺是你手下烧的,但是我还是说一声谢谢。”
山洞内忽然又沉默无声,气氛压抑得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