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芩微一点头,挣脱徐然继续往外走,事到如今,也没法继续往下查了。
“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啦?”韩王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见沈芩这样,火气瞬间就起了。
沈芩头也不回地进了后院,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
“给本王滚回来!”韩王蹭地起身,大步追上去。
“殿下!”徐然再不愿意,也不得不站起身来,想要化解他俩之间的水火之势。
韩王老当益壮,直接拦了沈芩去路:“给本王站住!”
沈芩深吸一口气,直视韩王:“殿下,草民忙碌了一整日,有些累了,回屋休息。”
“很多事情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本王……”韩王欲言又止。
“哦,殿下有苦衷,草民知道,所以,还请殿下让一让。”沈芩的眼神冷漠至极。
“你给本王坐回去!”韩王许久没有遇上敢这样正面杠他的人,忍不住就要发火。
沈芩进了自己的屋子,反手就把门栓上。
“放肆!”韩王怎么也没想到,沈芩怎么敢如此无理?!“来人,替本王把这门砸了!”
徐然三步并作两步走,劝道:“殿下,钱公子许是心烦意乱,您让他静一静。”
“本王即使没了兵权,仍然是韩王殿下,她怎能如此无理?!”韩王怒不可遏。
“咣当!”一声,沈芩把房门打开,“尊贵的韩王殿下,您不愿意说,草民也不勉强,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我想回屋歇着有错吗?您还要砸门是几个意思?”
“你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韩王火气更盛,君王行事哪里轮得到草民指点?
“韩王殿下,”沈芩努力抑制着语气中的颤抖,“请问,沈家蒙上不白之冤,女眷被不知名的香料控制悬梁自尽,男丁流放生死不明,我……”
“我活着,是因为运宝司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请问你们身在高位者,放任忠良之臣蒙不白之冤,青年才俊遭灭顶之灾,黎民百姓身陷水火,你们又该当何罪?!”
“钱公子!”徐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芩这话出口是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啪!”韩王一记耳光。
沈芩被扇得撞在门框上,嘴角开裂,淌下一道殷红的血迹,顺着略尖的下巴滑落,滴在月白色的衣襟上,胸膛急速起伏,眼中满是悲凉:“韩王殿下……也不过如此。”
“钱公子!”躲在厨房的陈娘吓得双腿发软,还是冲出来护在沈芩的身前,“您不能这样说啊,钱公子,韩王殿下,您别生气……”
赵箭一个箭步从屋顶上跳下来,拦在陈娘身前:“韩王殿下,没有钱公子,您现在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沈芩推开陈娘和赵箭,连嘴角的血迹都没抹掉,毫无惧色地盯着韩王:
“如果您觉得,我犯了大不敬,您爱怎么处置都可以,我没意见。”
“但是,殿下,惹怒您的是我,他们是钟大人的手下,请不要迁怒他们。”
赵箭和陈娘吓得魂飞魄散的瞬间,仿佛一进疫亭就大打出手的沈芩又回来了,不同的是,她那时是求生;而现在,似乎是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