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大头人浑身颤抖得像深秋枝头挂着的落叶,却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各位,有话好好说,是吧?”
“这大晚上的,外面还下着雨,不如都早些歇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头人谄媚至极,如果有条尾巴,铁定摇得很欢。
“呸!”赵全最见不得大头人这副没骨头的样子,一想到南疆一众人拼死拼活的,到头来是为这个跳梁小丑挣前途,就像吞了只苍蝇那样恶心。
佘女面无表情,眼神却恶毒地盯着阿汶达:“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阿汶达径直冲到佘女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巴掌,抬腿就是一脚:“你这个疯子!你怎么做得出来?!”
佘女被打懵了,裂了的嘴角,渗出的鲜血缓缓而下,看阿汶达像在看个笑话:“羽蛇神教倾尽全力保护你,甚至打算想用你来取代我,你却叛逃大邺,你才是个疯子!”
“别忘了你是阿汶达部的首领,别忘了你身上流着南疆的血!”
阿汶达怒极反笑,恨不得将佘女瞪出两个窟窿:“倾尽全力保护我?哈哈哈哈哈哈……”反正身上也衣不蔽体,索性都撕了,露出一身伤疤。
饶是在场的大家受伤像日出日落一样平常,也被阿汶达身上的旧伤疤惊呆了。
佘女一怔,突然咆哮出声:“不可能!羽蛇教把你当成稀世珍宝,出行有勇士相随,你哪惹来的这一身伤?”
“……”阿汶达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震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汶达的愤怒,佘女的不敢相信,落在众人眼里又有了新的解读,羽蛇神教也是四分五裂的。
“大祭司两年前找我,说你的医术远在我之上,必须倾尽全力保护。你不愿意下药,这事情就由我来做。”佘女怨愤难平地瞪着阿汶达。
“我这双手沾了多少鲜血,把手洗成白骨都洗不干净!”
钟云疏适时站出来:“大祭司对他如此重视,宁愿舍你保他,为何他在教中过得如此艰难?想来,你们羽蛇教也是一盘散沙。”
阿汶达的内芯是文达,逻辑好,心理素质过硬,判断力出色:“疫病时,全盘推翻我的隔离措施;处理怪儿,再次将我的建议当成耳旁风……”
“大祭司的话你不敢不听,视南疆平民的血泪为无物,你甘心为羽蛇教当杀人凶手,为虎作伥,处心积虑、心甘情愿,叫什么屈喊什么冤?!”
“……”佘女深藏内心的秘密,毫无征兆地被阿汶达掀了个底朝天,看向阿汶达的眼神里充满畏惧,视线颤抖,“我没有让他们虐待你!不是我的命令!”
“羽蛇教大祭司和教众去年底,已经在黑狱中绞死,”钟云疏的视线落到大头人身上,“既然阿汶达如此重要,负责看护他的人,职责权限必然不低。”
“能命令他们大行虐待之事的,在羽神教中只是区区几个人,既然佘女否认,想来下令之人玩阳奉阴违很是了得,让钟某想起一个人来。”
经钟云疏庖丁解牛般的一指,不止大邺众人,就连佘女和赵全都同时看向了大头人。
“是不是你干的?!”佘女愤怒至极。
大头人先是一怔,立刻被众人视线盯得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