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信不信!”沈芩平日确实随和,但对个人隐私非常重视,需要很大的私人空间,包括心理空间。
“哟,介意啦?”阿汶达看着嬉皮笑脸、满嘴跑火车,其实行事很有分寸,惯于看人下菜,“行啦,知道啦。”
之前大救援的时候,看上沈师妹的好几个,偏偏她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都拿人家当师兄师弟。
嗯,现在看来是真傻,完全没感觉的那种。
沈师妹这是不动心则已,一动就死心塌地的。
“文公子,”钟云疏换了一身湖蓝束腰长袍,站在门边,“马车来接你了。”
“哦,好,”阿汶达匆匆去房间收拾好东西,路过时还探了一脑袋,“钱师弟,师兄快累死啦,一起去……啊……”
钟云疏伸手把门关上了。
沈芩张着嘴,一个好字都没来得及发音。
阿汶达捂着差点撞瘪的鼻梁,悲愤交加,吸了吸鼻子开始唱:“小白菜呀,叶芽儿黄呀,两三岁啊没了娘……”
“弟弟吃肉,我喝汤啊……”
“……”沈芩当然知道阿汶达这三天有多忙多累,但是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堪忧,如果再病了,只会让他忙上加忙,听着直捂脸,开门说道,“文师兄,你回来就有可乐加炸鸡,一定有的。”
“我还要喝鸡汤,加菌子的那种……”阿汶达一听到有好吃的,立刻满血复活,腰板挺得笔直,“还要加蔬菜……”
“好!”沈芩在二楼向他挥手。
“爱……哎呀哎呀……”阿汶达本想比个心,说声爱你哟,可是一见沈芩身后脸色发黑的钟云疏,当即哼着小调上了马车。
下一秒,沈芩被钟云疏拽回房间,一把抱起:“哎,哎……”吓得立刻抱紧了他的颈项,“怎么了?”
“躺好,”钟云疏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把沈芩摁回到床榻上,“好好休息。”
沈芩看到他眼中的焦急,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钟云疏垂着眼睫,握着她的手:“漕运码头和运药大船已经准备就绪,明日我们就要启程离开。”
“那些病人怎么办?”沈芩还是惦记着那些病人,两百多人完全康复,可能要花上大半年的时间。
“韩王军的郎中们会照顾他们,”钟云疏抬手遮住她的双眼,“启程后,你还有些时日可以在船上将养身体。”
“光线太亮我睡不着。”沈芩拉回他抽离的手,盖在眼睛上,开始撒娇。
钟云疏放下窗边的竹帘和床幔,屋子里的光线弱了许多,静静地守在床榻边。
“审讯怎么样?”沈芩注意到钟云疏难得布满血丝的双眼,猜测他这几日很可能没合眼,“大头人和佘女说了多少事情?”
钟云疏握着沈芩的手,只是沉默。
“怎么了?”沈芩追问,摩挲着他宽大的手掌和修长的指节。
“大头人说……”钟云疏停顿片刻,“前后派了三拨人向信王下毒,第三拨就是他们赶来绥城时派出的,都是下毒好手。”
“……”沈芩不由地皱紧眉头,“信王还被囚禁的吧?身边有解毒高手吗?”
“不知道,”钟云疏摇了摇头,绥城距离永安城路途遥远,“韩王殿下让白杨发了运宝司的动物信,又派出一骑精锐赶往永安城送信,希望能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