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银甲精锐守住了夏景宫的宫门。
邺明帝站在夏景宫外,站了许久,才回到步辇上,向长生殿去。
没走出多久,只听到宫内传出愤怒、歇斯底里地喊叫:“人呢?都死光了吗?!”
夏景长生,今夜之后,夏景不在,只余长生。
……
月落日升,长生殿沐浴在晨曦之下,绿树成荫,鸟唱蝉鸣。
忙了一晚的内务府统领,匆匆赶到殿内复命,却被守在殿外的福德拦下。
完成晨练的邺明帝斜倚在罗汉榻上,伸展双臂和双腿,四名女使按摩四肢。
“福德!”
“在。”
“食盒可曾带回?”
“回陛下的话,在奴家手中。”福德向内务府统领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提着食盒小步进殿。
邺明帝眯着眼睛,看福德从食盒的暗格取出奏章,又从里面取出一张薄薄的纸,一伸手。
福德赶紧双手送到。
邺明帝展开纸一看,上面只有十二个字:“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万物如斯。安王任监国刚满半年。”
“福德,昨日可曾见到琰儿?”
“回陛下,见到了,瘦得厉害,憔悴得很。”
福德即使站在近处,也看不出邺明帝在想什么、准备做什么。
“外面谁在候着?”邺明帝把纸搁在一旁,看到窗格上的人影。
“回陛下,是内务府统领。”
“宣!”邺明帝有预感,听到的事情一定让人很不舒服,“都退下吧。”
内务府统领捧着厚厚一撂签字画押的文书,到邺明帝案前躬身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福德只在统领经过身旁瞥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被黑纸白字上的内容震惊了,想到一眼的文字有限,瞬间觉得统领捧进来的不是文书,而是一箱大邺最具威力的炸药。
邺明帝接过文书,一页又一页地看,起初还能记着沈芩的话,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第五页后呼吸急促,第八页后额头青筋暴起……直到双眼布满血丝。
福德胆战心惊地站着,仔细观察着,生怕邺明帝受不了一头栽倒。
邺明帝左手边是萧琰的十二字,薄薄一张纸;右手边是夏景宫内侍女使的供词,青砖一般的厚度,密密麻麻的记录。
长生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许久无人敢打破。
邺明帝把萧琰的回复纸收好,把供词推到一旁,缓缓开口:“福德,将夏景宫人手填满,传口谕至后宫,皇后染病卧床不起,皇贵妃需静养休整,后宫一概事务由德妃打理。”
“是,陛下。”福德应声而出,刚跨出门槛,突然,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长生殿上空。
变天了,内务府统领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