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汶达乐得看戏,完全配合:“是,大人。”
戴荣双腿一软,扑通跪下:“钟大人,草民错了,什么都说,决不隐瞒。”
钟云疏仍然淡定,用极轻的语气:“既然自茬人证,就拿出你的诚意来,这运药大船上没有傻子。”
戴荣点头如捣蒜:“是,大人!”
然后,三人前后走回病房舱,走进舱内的瞬间,戴荣深刻理解不该惹到钟云疏的传言,因为他闹出这么大动静,锁儿都没有出现。
一时间,戴荣陷入了极深的恐惧,因为这几日的思绪整理,诉说得很快:“运宝司也有派系之争,根归结底也是储君之争。”
“主事大人和分管主事大人们,都有自己的站队,所以运宝司里各有山头,执行运送任务都是按照山头来分配。”
“那日忽然有人持令牌找到丰阳我家中,让我立刻动身,不说详情,也不说理由。身为运宝司的匠人,除了听令没有其他办法。”
“我跟着那人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到了一间极大的库房,又看到身后有不少运货的运宝司马车,以为是运定司寻常的押运任务。”
“直到那人让我打开门锁,我觉得不对,押运怎么可能没有钥匙?”
“我看了令牌是真的,就问他,可有开门的书令?”
“那人对我说,你的妻子是个美人,儿子还小,不要这样冥顽不灵。”
“我不敢不从,开了门锁以后,马车进去以后非但没有卸货,反而从库房运出许多麻袋,因为药味儿浓郁,所以我知道。”
“然后我就被打晕了,醒来以后躺在丰阳的家中,没过几日,就听到施药无效,疫情无法控制的消息。”
“我当时留了心眼儿,下马车时看了地势和位置,看到大库房外有太医院的标记,大门洞开时,还看到制药的字样……”
“后来想起来,应该就是沈院判主理的制药库房。那人虽然露了脸,可是我却记不得他的模样,但是他的声音有些特别,也许到时我能指认出来。”
“……”
钟云疏听完戴荣所有的叙述,只嘱咐他好好休息,然后回到自己的舱隔,用最短的时间写出了一份口供,让戴荣签字画押。
戴荣毫不迟疑地照做,因为陈述中几次与钟云疏交手,都落在下风:“钟大人,运宝司的人无处不在,您事事小心。”
钟云疏充耳不闻,转身出了病房舱,直奔白杨的舱隔:“两年前,你在哪儿?”
白杨一怔:“两年前?我跟着父亲押运啊。”反正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有三百日在押运的路上。
“去了哪里?”钟云疏追问。
白杨想了想:“年初在永安城,二月就去了大泽河,三月转去了南疆边陲,五月……”一年到头,留在永安城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有时会更短。
钟云疏听完以后,停顿片刻,又问:“在运宝司,要调动一列三十辆马车的押运任务,需要几个人的文书放行,押运任务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