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晋王殿下接任监国以后没多久,就改了运宝司押运的令度,父亲和我半年后才回永安城,发现分管主事已经被调离,父亲被架空了。”
“自那时起,运宝司的押运记录就已经真假难辨了,就算您现在拿到当时的押运文书,也追查不到相关人等。”
“父亲找不到被调离的分管主事,新上任的分管主事都是晋王殿下的人,许多押运都不经过父亲的同意和调度……令行禁止的运宝司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变成一盘散沙。”
白杨说完,也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钟云疏:“晋王殿下一定有真正的帐册,可是他已经死了,我们能去哪里找?”
“最后的希望就在晋王私库。”钟云疏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的。”白杨点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钟云疏微一点头,就脚步沉重地去了韩王的舱隔。
韩王见钟云疏来,颇有些诧异,挥挥手让护卫们退下。
钟云疏从背包里取出一份记事本摊开在韩王面前,上面有清晰的时间点和事件线。
韩王离记事本远一些,看得极为专注,神情越来越凝重,看完最后一页,几乎有些坐不住,近乎绝望地把记事本还给钟云疏。
钟云疏把韩王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收在眼底,问:“殿下,您对皇贵妃可会手下留情?”
韩王斩钉截铁地回答:“钟家小子,本王确实老了容易念旧,但事关大邺命数,本王心里有数。”
“有数到什么地步?”钟云疏寸步不让。
“本王可以……”韩王的义正词严忽然就在唇舌之间转了两圈,始终说不出口。
钟云疏的眼神陡然深沉了许多。
正在这时,银甲护卫在门外禀报:“殿下,有红封密函!”
韩王迅速起身,亲自去取密函,完全忘记只要喊声“进”就能看见。
钟云疏收好记事本,冷眼旁观。
韩王将红涵打开,只见上面一行极小的字:“安王重残、皇贵妃病重、皇后被囚禁,慎思殿恢复原样。”
反复看了三遍,对韩王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急忙拿给钟云疏:“好消息。”
钟云疏看完一怔,思索片刻:“我们只要取得晋王私库的银两,就可以回永安城了。”
“是,看情形,陛下已经别无选择,”韩王说得轻松,眉头却皱得很紧,“安王为何会重残?”
钟云疏没有接话,这个意外的消息,对他们而言相当有利,韩王回永安城可以少费许多唇舌,只需要联络旧部支持信王即可。
至于安王为何会重残,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只是有一点,安王重残,皇贵妃病重是自然,但是皇后被囚禁却极为突然。
按照沈芩所说的结果推论法,想来,安王重残一事,皇后脱不了干系。
“钟家小子,你为何一言不发?”韩王不乐意了。
“不必了。”钟云疏行礼,然后大步走向沈芩的舱隔。
还没进门,就听到锁儿和毓儿的笑闹声,以及白鹿四蹄得得的响声,想来两个孩子又和白鹿玩疯了。
钟云疏深吸一口气,敲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