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儿最先发现,立刻躬身行礼:“钟大人!”
钟云疏摸了一下锁儿的头:“你爹要睡下了,去照料吧。”
“是!”锁儿飞奔出去。
毓儿把门栓上,一手拉着钟点云疏,一手拉着沈芩,喜滋滋地坐下,左看右看,独自笑成了一朵小喇叭花。
“毓儿,你和小白一起玩儿,我和钟大人在隔壁有事情要说,好吗?”沈芩和钟云疏现在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毓儿用力点头。
到了钟云疏的舱隔,沈芩顺势抱了他一下,问:“怎么了?你有点高兴啊?”
钟云疏浅浅笑,把韩王收到意外消息说了一遍。
沈芩惊呆了,安王看起来不是短命的样子啊,怎么会忽然重残?皇贵妃和皇后两人都已经无法再干预政务,现在的情形对他们十分有利。
钟云疏同样在矮几上摆开了记事本:“这是我罗列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
沈芩飞快看完,同意他的看法:
晋王与信王争夺储君,势如水火。
无论谁得手,安王和皇贵妃的结局都是可以预见的不好。在后宫,皇后视皇贵妃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算计。
同时,皇贵妃的兄长大头人,游说羽蛇神教,力证南疆能吞并大邺,为此,不断对皇贵妃施压。
皇贵妃处境艰难,于是,先向晋王示好,传递大诚宫内的消息,表示全力支持。利用争夺储群之位的双方,坐收渔翁之利。
沈芩看完,合上记事本,很是无奈:“我有些同情皇贵妃了怎么办?”
钟云疏同样无奈:“皇后统领后宫,皇贵妃一直过得很辛苦,就算换成我们,也不见得能比她做得更好。”
“算了,这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沈芩一想起自己每天要上课、查房、调整药膳等等的事情,就觉得这是最近难得的好消息。
钟云疏点头同意。
“所以,我们现在只剩下晋王私库这个难题了?”沈芩神采奕奕,一想到只剩这件事情,心情就非常好。
“可以这么说。”钟云疏还是同意,只是他这几日反复做着同样的恶梦,沈芩指婚给信王,沈芩跟随阿汶达治疗疫病而死……
昨夜不止沈芩睡不着,他也是如此。
“你怎么了?”沈芩假扮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特别轻挑地用手指抬起钟云疏的下巴,“哪时不舒服?”
钟云疏直接握住沈芩的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可是梦境虚无飘缈,如果被她知道,他现在为了梦境烦恼,估计会笑得很大声。
可是,自从和沈芩在一起,时间越长,她越了解自己,平日轻易就能唬弄过去的人事物,在她这里完全行不通。
“大人,昨晚你怎么也睡得那么晚?”沈芩满脸狐疑,特别认真地注视他的双眼,一黑一蓝,带着慑人的灼热。
“忽然醒了,听到你翻来覆去的声音。”钟云疏不动声色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