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骑马也不闲着,琢磨着这绥城地处偏远,地广人稀,城内百姓人均居住面积至少一百平方米,而且左邻右舍隔着不少距离。
宅子的规制都差不多,门前有篱笆墙围出的院子,留个柴门进出,然后才是宅子的正门,房子大为了出行方便,都有侧门和后门。
这样的建制和格局,并不利于疫情传播,怎么会传得如此迅速?
还没琢磨完,坊长就翻身下马,示意第二家到了。
众人一起下马,跟着坊长推开柴门走进去,发现大门紧闭,敲了不少时间门,也没人应门。
赵箭纵身翻过墙头,里面转了一下,又跳过来:“没人。”
王雷一怔:“坊长,这户人家去哪儿了?本官之前也嘱咐过你,不能让百姓离城,免得祸及别处。”
坊长有些磕巴:“王大人,这家有十六口人,草民每日走动,都能见到,今早还见到了。”
赵箭听了,又翻墙进入,从里面把大门打开:“都进来分头找。”
一行人鱼贯而入。
沈芩走了一会儿发现,第二家的屋子比第一家的更大更深,没有第一家门前的异味儿,但是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疫病流行时,不怕哭天抢地,只怕静悄悄,那就意味着……染病死了。
“快找!”沈芩有些着急。
一行人四散开来,很快就听到回应:
“马棚里的马和马车都在,草料都有,没人。”
“牛棚有牛有草料,没人。”
“厢房没人。”
“主房没人。”
“柴房也没人。”
坊长急了:“这家有祠堂!在最后面!”
于是,大家都往屋子最后面跑。
赵箭速度最快,推了推门,发现里面没有人声,门是反锁的,抬腿就是一脚:“咣当!”
祠堂的门轰地倒了,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双高悬的脚,地上是倒得横七竖八的脚凳。
自缢了?!众人的大脑全都一片空白!
这一幕与沈芩记忆深处的场景相重叠,只觉得心跳呼吸都停了,整个人都在发抖,迈出的脚没站稳,撞在了门框上,疼痛唤回理智,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大吼:“赵大人!”
“在!”赵箭仿佛突然被人解绑。
“接着!”沈芩掏出藏着的匕首,扔给赵箭,“断绳救人!”
“是!”赵箭飞身踢踩柱子、直奔房梁,拿起短刀,割断一根又一根绳索,悬在半空的人一个个掉落在地。
护卫们配合默契地在下面接住,然后让人平躺在地上,与沈芩一起探鼻息、摸颈侧,惊呼声在祠堂响起:
“钱公子,孩子还活着!”
“妇人也活着!”
“老人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