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弟,你出来!”阿汶达强行把沈芩拽出救治室。
沈芩走出救治室,一脸困惑地望着阿汶达:“文师兄,有什么事?赵箭的状态不太好,我还要进去看着。”
阿汶达瞪着沈芩:“我又不瞎,当然知道他的状态不好,可是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你还能做什么?今天的三餐你吃了多少?昨晚你闭着眼睛睡了几分钟?”
“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我们,你不能……”
沈芩眼中的阿汶达渐渐模糊,胡乱抹了一下脸,好看得更清楚:“我知道,可是……除了钟云疏,赵箭陈娘他们就是我的亲人了……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想哪天见到钟云疏的时候,对他说所有人都带回去了,只有赵箭留在绥城了!”
“我……”沈芩再也说不出,唯一外露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和不甘。
“那我呢?其他人呢?钟云疏呢?”阿汶达高高扬起手,一巴掌打向她,可是手掌最后停在她脸颊旁,还是狠不下心,“万一我病了,其他人病了,钟云疏被人暗算了,没有你该怎么办?”
“我们不重要?”
“进绥城前你答应过我什么?进大宅的时候你又答应过什么?”
沈芩的眼睛里映着星光,却仍然黯淡。
“我答应你们!等疫病过了,我们一起做抗生素,青霉素也好,磺胺药也行,能做什么做什么。做不出来的,就多做几次。”阿汶达叹着气保证。
“大骗子,”沈芩的眼中渐渐有了光采,“你是检验科和外科奇才,和制药还隔了十万八千里,你哪儿做得出这些来?”
“哟,还挺清醒呢?”阿汶达打趣道,知道她只是暂时钻进了牛角尖里,给些回转的余地,就能退出来,“还能知道我做不出来啊?”
“那你凭什么勉强自己当神医啊?”
“我错了,”沈芩带着歉意,“就是很难过啊。”
“来吧,”阿汶达伸展双臂,“文师兄的胸膛借你靠……只此一次……本来是给我未来正妻留的,看你这么难过的份上……”
沈芩走近一步,眨了眨眼睛,眼角一弯:“文师兄,你太瘦了,靠着不舒服。”可还是好感动。
“过分了啊!”阿汶达捂着胸口捧心状,“你以为谁都像你男票,又高又帅,身材比例那么好啊?大邺北原和南疆,总共只有这么一个好不好?!”
沈芩笑而不语。
“不怕告诉你,除了大邺,南疆北原的美女垂涎你男票的不知道有多少,就你现在病歪歪的怂蛋样子,能不能撑过这周都是问题。”阿汶达实在忍不住,给了沈芩一个爆栗子。
“哎哟,”沈芩抱头鼠蹿,“陈娘,我饿了……”
……
救治室里的赵箭,时而迷糊,时而清醒,有时睁眼是沈芩,有时候又变成陈娘,一切都那样模糊,让他生出又一次走鬼门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