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梦,”沈芩环抱钟云疏的触感,提醒着她前夜发生的一切,“为什么要悄悄离开,还要其他人一起骗我?”
钟云疏的心情仿佛在云端和地底翻腾了无数回来,从未有过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听到沈芩的提问,只是简单地点点头:“怕你担心。”
“你怕疼,也怕别人疼;你怕苦,也怕别人苦……不这样,你的担心何时才是头?”他知道,这是失去家人、心地纯良的人,最常见的反应。
总希望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也许这样,就不会再失去家人,不会再失去亲朋好友,渐渐的,忧思过度,沈芩就是这样,也一直是这样。
“我把沈神医抓回来了,你放心,没有人能再使坏了。”钟云疏轻拍着沈芩的后背,眷恋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真的?”
“真的吗?”沈芩抱紧了钟云疏,“真的没人能使坏了吗?”
“现在由钟伯和赵箭看守着,浑身是伤,逃不掉的。”钟云疏如释重负地回答。
沈芩浑身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快给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边说,边轻轻推开他。
“我没事,”钟云疏拉着沈芩的手,扶她坐到地垫上,“真的没事。”
沈芩太了解钟云疏了,这人有很强的忍耐力,哪怕重伤在身也很能硬撑,直接上手触摸头顶,然后是脸颊,再到颈间……
“我没事,”钟云疏在沈芩触到自己肩头以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在竹榻上,又支好矮几,打开食盒,把陈娘准备的吃食摆出来,“先吃些东西。”
“一起吃,”沈芩认真地建议,“云疏,你把菜和饭放在一个大碗里,然后再给我一把勺子,嗯,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吃了。”
钟云疏把她的两只不安的手放好:“我喂你。”
“啊?”沈芩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投喂,忽然就有些尴尬,“你奔忙了整晚,肯定也饿了,我自己吃就行了。”
“我已经吃过了,”钟云疏挟了一块剔过刺的鱼肉,递到沈芩的嘴边,“张嘴,陈娘做了你爱吃的鱼。”
沈芩犹豫片刻,还是乖乖张嘴,一块鲜嫩的鱼肉就进了嘴里,果然是她最爱的味道。
“蛋羹,张嘴。”
“啊……”
“你喜欢的蔬菜肉沫饭,张嘴。”
沈芩嚼着菜肉饭,脸颊止不住地发烫,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顺着钟云疏的来,他也不会听她的,只能乖乖吃饭吃菜,直到再也吃不下。
钟云疏不停地喂,看着沈芩吃得香甜,胃口也不错,内心的不安才渐渐散去。
“我饱了,真的好饱了。”沈芩从来没吃得这么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