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箭想像平日那样拍胸脯,考虑到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忍住了:“钟大人、文公子和钱公子,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请钟大人放心,吓不到我。”
钟云疏一怔,询问的视线落在阿汶达身上。
阿汶达嘿嘿一笑:“纯属意外,真的是意外。不过,既然他是钟大人的忠实下属,知道了又有何妨?”
“沈神医不是大邺人,也不是南疆阿汶达部族的人,是北域草原部落大部联盟的小王子鄂托。”钟云疏的视线落在赵箭身上。
“什么?”赵箭确实惊到了,“他竟然是北原人?”不对啊,就算是北原人,也吓不到他。
阿汶达也怔住了,不是阿汶达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下毒之术?
钟云疏又问:“赵箭,你曾在北域大战,可曾听过鄂托的传闻?”
赵箭思索片刻,急忙摆手:“鄂托的无稽之谈,不能信,绝对不能信。”
“什么无稽之谈?”阿汶达自认也算学识渊博,就算是北域,他也有不少了解。
赵箭往前挪了一步:“当时大邺与北域交战,我被分派去刺探敌情,就听说过小王子鄂托的事情,说是不死之身。”
“大邺、南疆和北域,这么多人长得不同、衣饰不同,归根结底还是人,会累会困会饿也会死,是不是?传说鄂托却不是,他不怕死,也不会死。”
“什么叫不怕死,也不会死?”阿汶达很有名医的自觉。
赵箭嗤之以鼻:“据说他能死而复生,不论多少次。”
阿汶达下意识地看向沈芩,却只能看到蒙着眼睛的她,不得已又看向钟云疏:“真的假的?”
钟云疏垂着眼睫沉默,然后抬起头:“真的,我亲眼所见。”
“赤云族之所以背叛北域草原大部联盟,就是因为他,”钟云疏的眼神复杂至极,“联盟头领说赤云族杀害了鄂托小王子,要我们一族人抵命。”
“什么?!”赵箭、沈芩和阿汶达异口同声。
“其实是鄂托与兄长争统领之位,爬上高山,要求赤云族全族归附于他,父亲和老族长不同意,双方起了争执,最后动起手来。”
“他确实死在赤云族的领地里,但不是父亲和老族长动的手,他是自杀,”钟云疏握紧双手,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里,“他不过是大统领谋划的一部分。”
“大统领与大邺开战,看中赤云族的战力,威逼利诱都没有成效,所以派了小王子鄂托前来。他是大部联盟的传奇。平日训练就十分拼命,上了战场更是身先士卒,在大部联盟里的威望极高。
“不论受多重多惨烈的伤,紧跟左右的医术高超的随身库莫(郎中)都能把他救活。”
“每次都是如此,直到他到了赤云族的领地来当说客,他威胁父亲和老族长,如果我们不同意,他就会死在面前,大部联盟的人都会来剿灭我们。”
“父亲和老族长仍然不同意,他就自杀了,一把弯刀直插心脏。”钟云疏的拳头越握越紧,整个人也紧绷到了极点。
“大部联盟的人果然找来了,给我们两条选择,留在山上就等着火炮轰炸;下山作为大部联盟的勇士,与大邺的精兵强将对抗。”
“父亲和老族长要求五日时间来考虑。”
“可是他们一天时间都不给,越说越大声,我就躲到帐篷外面,刚好看到身中弯刀的鄂托,已经止血,整个人慢慢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