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极了,每一秒都仿佛千百年那样漫长。
赵箭忽然觉得心口疼,钟云疏是死而复生的,沈芩和阿汶达是其他地方来的,北域怎么还有一个怎么也戳不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握草!这是什么状况?”阿汶达实在忍不住爆了粗,穿到这个鬼地方,竟然还不是最厉害的,真不能忍,“钱师弟,你说话啊……”
沈芩从震惊中缓过来,顺着阿汶达的思路反问:“你要我说什么?我们俩穿来的,云疏重生的,就不能来一个快穿的?”
“咣当!”阿汶达摔倒在地,“快……快……穿?!”
赵箭差点再次晕倒,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又是什么?
“钱师弟,”阿汶达慌乱地爬起来,发现沈芩蒙着眼睛很淡定,“怎么办?你怎么想?”
“既然有怀疑,那就去查证,”沈芩停顿片刻,“钟大人知道鄂托的伤口,你知道族人临死时的伤口,你们去验个正身就完了嘛。伤疤对得上,那就不是。”
沈芩话音未落,钟云疏连人影都见不到了,阿汶达匆匆跑出门去,只剩下赵箭。
赵箭呆呆地看着坐姿都很平静的沈芩,从未有过的心力交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沈芩听到了两个人离开的脚步声,却没听到赵箭的,平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连手术前都废话连篇的人,忽然这么安静,赶紧问:“赵大人,你在吗?”
“在……”赵箭幽幽叹息,像怨魂。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芩难得听到赵箭这样说话。
“我浑身都不舒服,”赵箭叹气,“你们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可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沈芩循着声音,慢慢走到赵箭身旁:“今天的事情呢,你就当听了一通番话,不知道也不影响你的生活是吧?”
“钱公子,你看不起我。”
“上次你吓晕过去没事,现在你的身体还没康复,我的眼睛又是这样,再吓晕过去,只靠文师兄是救不回你的,不要浪费我的血!”
“何必这么执着地为难自己,是不是?”沈芩想拍赵箭的肩膀,不小心拍了他的头。
赵箭捂着头,忽然嘿嘿一笑:“有道理!但是我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你们不还是要救我?”
沈芩强行忍住翻白眼的欲望:“等钟大人和文师兄回来以后,确定状况再说也来得及。”
正说着,门外传来噔噔的脚步声,阿汶达进门关门冲到沈芩身边,激动得语无伦次:“在,都在……都……在呢……”
“文师兄,你也很喜欢吓唬自己啊?”沈芩打趣道,“钟大人呢?”
阿汶达脱力地瘫在地上,完全不顾形象,眼角余光瞥到幽怨的赵箭:“这样躺着舒服,你有意见?”
“您请,怎么舒服怎么来……”赵箭赶紧拱手示弱。
钟云疏大步走进来,反手关上门:“他的样貌变化很大,当年刺在胸口的刀疤还在,我凭借旧伤疤确定他的身份。”
屋子里又一阵沉默。
沈芩托着下巴,歪着头琢磨,没人会怀疑钟云疏的记忆力,鄂托胸口中刀应该是真的,可是他昏死过去以后,伤口自动止血坐起来,又不是金刚狼!
不对,这愈合速度,听着很熟悉啊,之前在疫亭照顾钟云疏的时候见过啊!
“钟大人,鄂托听起来很像你们赤云族的人啊,”沈芩皱着眉头,“是不是和你们族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