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么?”沈芩总觉得钟云疏意有所指。
钟云疏沉默了片刻,“我怀疑是鄂托做的,只是猜测,不知道钟伯他们会从地下挖出些什么。”
赵箭和阿汶达面面相觑,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赵箭身为惟一的普通人,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扫过。
钟云疏身为战族之后,即使自小倍受冷遇和偏见,也时刻为大邺百姓谋划;哪怕前一世失败,也拼命抓住这重新再来的机会,救百姓于倒悬。
阿汶达和沈芩不是大邺人,他们的故乡一定是比大邺更发达更兴盛的国度,他们用仁心仁术救助百姓,宛如上苍赐给大邺的礼物。
可是,反观鄂托,赵箭的心底都像被沁凉水泡透了,此人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杀人放火弹指之间,像从地狱逃脱的恶鬼。
沈芩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半晌才缓过来:“钟大人,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他多少岁?怎么也应该和陛下韩王殿下的年龄相仿吧?”
钟云疏坐在沈芩身旁,借着宽袖的遮挡,两人牵着手,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北域人身形高大,寿命更长,就算和陛下年龄相仿,看起来最多就是赵箭的样子,身体灵活、体力也不会衰退。”
赵箭点头:“当时的草原之战没有赤云族的帮助,根本打不赢。”
钟云疏的眼神越发复杂,语速也慢了许多:“北域人也有缺点,他们生儿育女很困难;赤云族比他们更难。但是据老族长说,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
“鄂托的父亲有好几十名妻子,却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很多妻子根本无法怀孕,怀孕的也很难到临盆的那天……”
“北域人看到大邺和南疆人丁兴旺,就想吞并两国,将百姓和部族都迁到大邺去,奴役那里的百姓。”
“赤云族离开北域,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赤云族独居高山,与世隔绝,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屋子里更加沉默。
沈芩问:“钟伯挖出鄂托的地下存货,大概要多少时间?”
“钟伯擅用巧力,对烽火台的构造很了解,”钟云疏并不担心钟伯的速度,只担心他们一行人的安全,“只希望他们不要打翻里面的东西。”
阿汶达和沈芩对鄂托的狠毒十分忌惮,有些担心钟伯和船工们:“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事实上,钟伯的能力远超过沈芩和阿汶达的想象,一个时辰不到,钟伯就和船工们全身而退,运回了一牛车的瓶瓶罐罐和大小木盒,小心谨慎的程度不亚于运送大邺炸药。
回程时,钟伯有些犹豫,这一车东西搬进城西大宅,还是送到城南库房,最后决定,还是先向钟云疏禀报。
钟云疏沉吟片刻:“在城南库房选一间十倍于牛车货物的宅子,加固地基、铺青石板、改造成足以抵御炸药的格制。宅子边上要有便于收押和审讯的屋子。”
“是,少主。”钟伯心领神会。
站在一边的阿汶达,看着钟伯带领车队远去的身影,很是不解:“你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