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双方对峙,最着急的往往先开口,”沈芩循声走去,“不如我们去见见,看看这位鄂托大人,哦,不,前鄂托小王子又想闹哪样。”
“不行。”钟云疏否决。
钟伯一时不知道是该进屋继续说,还是领命离开比较好。
沈芩还想说什么,就被钟云疏强势摁住肩膀,知道他真急了,转了转眼睛,忽然一笑:“钟伯,麻烦您转告沈神医。”
“钱公子请说。”钟伯躬身而立。
“如果他绝食,我们就会找一根粗的猪的血管,从他的鼻子一直插到胃里,然后把吃食从血管里打进去,准保他饿不成。”沈芩说的时候阴气森森,这王八蛋鄂托,见不着你,还吓不死你么?
“是。”钟伯听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逃也似的走了。
钟云疏怔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沈芩上扬的粉色嘴角,每当他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她时,她总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这不,又被她惊到了:“此话当真?”
“当真啊!文师兄预先做了几根。”沈芩一脸理所当然。
“……”钟云疏一时语塞,只能轻轻地拉着她的手。
沈芩顺着他的手腕向上摸索,抬头对好他的脸:“吓到你啦?”
“算不上。”钟云疏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
“觉得我蛇蝎心肠?”沈芩浅浅笑,“太可怕了,还是保持距离吧?”
钟云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胡说。只是有些惊讶,是你家乡的……”
沈芩闷在他怀里,笑着解释:“人是铁饭是钢嘛。呼吸道消化道灼伤的病人,昏迷不醒的病人,或者因为意外伤到咽喉部,都可以用这个法子喂食,让他们的身体可以慢慢恢复。”
“插胃管确实很难受,但是生死面前也不算什么了,是吧?”
“就像输血,看着简直丧尽天良,但是可以救人,至少把赵箭救回来了是不是?这些都只是非常手段,关键看目的是什么。”
钟云疏抬手摸着她的头顶:“谢谢你们救了赵箭,可是,血如此重要,你为何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呢,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太看重,却是最深情的人,赵箭对你很重要,我不想你伤心。”沈芩叹气,“你在乎身边的每个人,我也在乎,所以,我会尽全力救治他们。”
想到他这几日的无微不至,又肉麻地加了一句:“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钟云疏浑身一僵,只是更用力地将她搂在怀里,说不出一个字来。
钟伯又脚步蹬蹬地回来了,离门边还有不少距离,就大声禀报:“少主,钱公子,沈神医又吃东西了!”
“哈哈……”沈芩窝在钟云疏怀里笑得打颤,“这货一点都不铁骨铮铮,好歹再坚持两天嘛,真是的。”
钟云疏轻轻摇头:“鄂托狡猾多变,凡事都有打算,从不吃无谓的苦头,所以我才将审问一拖再拖。我们准备得不够充分,反而会被他利用。”
沈芩点头,在无当山下的小村集市上见过鄂托假扮的沈神医,当时除了猥琐不要脸,就是他只凭几句话,就能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煽动起来。
现在回忆起来,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