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背脊弯得更低了些,说:“正是。”
谢永彦脸色一沉,忽而又怪异一笑:“我记得,她爹娘也算不识好歹,居然拒绝了她和那傻儿的婚事来着。若那时候她爹娘应下了,今日哪会闹出这么多事来。不管她是不是和访岚的事情有关,这笔账也该算一算的。去把别院的管事叫来。”
管家低声称是。
……………………
很快就到了叶瑶与杜思衡定小礼的时候。
自从杜思衡上门提亲,整个叶家便进入了筹备婚礼、人人忙得脚不着地的时候。
叶琼还在闺中,按照礼节,叶瑶的婚礼有很多事不能插手,倒是难得成了个闲人,专注地画着成衣铺为了过年和元宵新准备的一批图纸,却禁不住爱热闹的流莺一直在耳边叨叨请她也过去看看,这才放下笔说:“也好,我们也去瞧瞧。”
叶琼走到院中,只见冯妈妈穿着一新,正笑着指挥着杜家来送聘礼的人,将聘礼一一收进专门的房间之中。
叶琼好奇地看了一眼,聘礼最前头就是两只被红绳捆着的大雁,经过了一路颠簸,依旧昂着头精力十足的样子。流莺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大雁的脑袋,差点就被啄了一口。
冯妈妈忙阻止了流莺,说:“这可不能乱摸的。这些聘礼里,就数这两只大雁最贵重了。”
跟着前来的杜家的妈妈也笑着凑趣说:“可不是。我家公子断案在行,骑射却不行,找遍了京中的猎户,才重金买下了这么两只受了伤一雌一雄的大雁,治好伤放飞了再射下来。要不然,我们也要学那不知礼的人家,拿家鹅凑数了。”
叶琼笑了起来,说:“还有这样的事,虽然勉强才算是亲手猎的,但也算是有心了,说出来也是个趣事。”
杜家的妈妈敢把这事儿说出来,是十足地把叶家当成了自家人,叶琼自然不会说煞风景地话。
杜家的妈妈果然笑得更加亲切,两边其乐融融,还没正式成亲就有了一家人的模样。
这边犹在堆着聘礼,门外有个丫鬟匆匆地进来,在叶琼的耳边说:“二姑娘,城外驿站那边,江南谢家派来送绸缎的管事来话说,昨晚一场大雨,把那批绸缎浇湿了大半,不少不能用了,请姑娘亲自去看看。”
叶琼心中一惊,这批绸缎,可是小姑母专门运上京城给姐姐叶瑶充实嫁妆的,绸缎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姑母的一番心意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叶琼当即说道:“好,我这就去看看。”说着就喊人备车。
走到门口时,叶琼恰巧与赶来贺喜的卢少丹擦肩而过,卢少丹拦住了他,问道:“怎么这么急,今日不是你姐姐的小礼吗,你这是要去哪?”
叶琼提着裙摆,焦急地说:“我要去城外的驿站一趟,我小姑母从江南寄了批绸缎过来,说是被昨晚的一场大雨全浇湿了。”
卢少丹“哦”了一声,又皱着眉头说:“你家中现在这么忙,估计也没有别的长辈陪你,记得多带几个人,我上次给你的骨哨还在吗?”
叶琼摸着胸口,笑着说:“在呢。”
卢少丹点了点头,说:“那好,路上小心一些。我前几日去云梦泽上冰钓,得了一尾鲈鱼,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
叶琼笑着应下,叫上了白鹭和杜鹃,一齐坐上了马车。
到了驿站,因是年尾,驿站里挤满了人,负责驿站维持的将士忙得焦头烂额,只顾得上给叶琼上了一杯粗陋的茶水。
叶琼不在意这些,先进了管事包下的房间,看了看那批被淋湿的绸缎,好在那管事上报的时候说得夸张了些,淋湿的绸缎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只需要将容易串色的一些绸缎单独分开再慢慢晾干就好。
叶琼长呼了一口气,指挥着江南谢家跟来的人将绸缎重新放好。
此时,已经临近午时,驿站中更加喧闹,叶琼看了一眼就不打算出客房,只吩咐杜鹃跟着管事去买一些吃食回来,就和白鹭坐在客房中间等着。
吃食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叶琼嚼了几口,面饼硬得割嗓子,便没有继续用,只喝了一口自己从叶家带来的茶水,只饮了一口,便觉脑中昏昏,等到有所察觉,要叫人时,便已昏睡过去。
客房内,白鹭和杜鹃趴在了桌上,叶家的护院还在楼下用着午饭。
两个人影悄悄地滑进房间,从衣装上确认了叶琼的身份,将一个大麻袋套在了叶琼的头上,趁着驿站内最喧闹的时候,将叶琼当作货物悄悄地搬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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