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言愕然，“不是吧，乐百商场生意这么凄惨吗？连不到五百块的销售都要争？”

许妈对他这番少见多怪的模样，很看不上眼，不禁轻斥：“你这傻孩子，五百块很少吗？两个五百是一千，能在咱们酒店办两桌酒席了。”

程然则被许妈的表情逗乐，笑道：“伯母说的还真有可能!严娟是个很现实的人，或许真的会点滴不放，不过，刚才她那样问我，应该只是考虑到管理的问题。”

“这跟管理有关系？”

“当然!如果放任各个品牌随意调货，会导致那些业绩不好的品牌专柜，销量好的货品全部被调走，而没有好的货品，肯定会影响销售，还会带来一连串的影响。”

“你说得有道理。”许墨言思索着回答。

见他有兴趣，程然就多解释了两句：“业务员看的是一个品牌的整体，适时调动货品，才能做好销售，把握当季货品的出清。但是，从商场的角度，货品堆积得越多，卖出去的可能性就越高，销售才能更好。所以，有些业绩不好的商场，为了占货，会对各个品牌，往外调货的情况进行监控，如果没有他们同意随意调货，是会被处罚的。”

“真是一行有一行的门道，你这个工作，看起来也不好做啊！”许妈不由感慨。

相处了几个小时，程然对许妈的印象已经非常好，最开始的那点顾虑也彻底消失。

听了这句感慨，她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说：“伯母，是我说得严重了，其实商场也没那么严，很多空子可以钻。只是这份工作，需要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挑战。”

不会跟人打交道？

这可不太好。

许妈眼神微异。

此时，三人恰好再次登上自动扶梯，她就转过身来望着程然，意味深长地问：“刚刚我看你还挺会说话的，不像那种害怕跟人打交道的人啊？”

程然沉默了，这种话题，她好像犯不着跟许妈说。

但感觉到对方望过来的目光里透着关心，她顿了两秒，就不由自主地坦言：“在网络上没问题，但是现实中的关系，比网上的要复杂……”她显得有点苦恼，斟酌片刻才说，“也不是怕，就是会感觉有压力，不时要去思考，人家是不是话里有话，或者话里有几分真，我应该怎么应对——我这个人一向比较直接，说话要拐弯这种事，让我有点不适应。”

听完程然这番毫无隐瞒的剖白，许妈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楞楞盯着她忘了回应，紧接着就差点被滑到终点的电梯所绊倒。

幸好许墨言和程然反应敏捷，才避免了一场祸事的发生。

她红着脸自嘲自己老了反应太慢，将这个异常掩盖过去，许墨言却觉得她是从程然的话里，抓到了什么把柄，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