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夜的奔波,易如风至今还有些汗颜。
“慕姑娘,委屈你了。”易如风坐于秋桐对面,对没能上雅间楼座而感到抱歉。她说他可以叫她的名字秋桐,可是一个外男如何能如此亲密叫一个女子闺名,就算他是不拘小节的江湖草莽,他也不会越过了那个界限。
易如风知道秋桐的娘家姓慕,又因着她年岁不大,为了出行方便,他索性就叫她慕姑娘。而且,靖元王爷让那个陆内侍给的荷包里头的户籍及路引,也是道明其姓慕,名字雨桐。
秋桐回首看向对面的易如风,他已经露出了原本的面目。俊眉修目,眸若寒星,也是个俊美出众的男人,冷硬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怎么看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其实,她也明白这些天他们已将是迁就她了,不然他们应该速度会更快些,就不知道他们提到的那位秋姑娘得了什么病。
病到令这位刺客先生乱投医的地步。
轻轻摇头,秋桐笑道,“刺客先生,您言重了,应该是我致歉才是,只是休息而已,其实这里的视角更好。”秋桐说的确实是心里话。这里视角确实是不错,靠窗边的位子,可以将街道上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个子小巧的小红帽趴在窗台上瞪着它那圆溜溜,湛蓝湛蓝琉璃眼睛同样好奇地瞧着外面的热闹。小红帽其实就是那晚在靖元王府外面秋桐捡到的袖珍狗。本来,秋桐已经给它取名小雪球,后来才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头顶竟然有一撮红毛,毛茸茸的就像一顶红帽子,因此,又给它换了这个特别的名字。
易如风有些郁闷,却只能认下刺客先生这个怪异的称呼,江湖人称他疾风公子,那是因为他名字中带风,而他出刀如疾电,所以才有疾风公子雅号。
易如风点点头,一时无话。
秋桐可耐不住这种相对无言的尴尬,只能自己找话题,可是,她问一个,易如风就答一个,而且,一般是言简意赅的,可见不是个会聊天的。
一时,又是语闭。
或许,也知道相对无言很尴尬,易如风也找了个话题,问道,“对了,慕姑娘,那个晚上你藏在那里,我后来回去也没有找到你。”还遇到了假山那尴尬事。
“我在他们花房里面休息了下。”秋桐可不想说那夜的经历,特别看到的尴尬事,所以,她轻轻一点即过,“后来,等到天稍微亮了一些,我就随着他们后厨采买的人出来了。从那出来后,怕你等得急,就雇了一辆马车到西津渡等你了。”
易如风再次点点头,其实,他这是存粹无话找话的,话一经口就已经后悔,不过,他向来冷着脸惯了,倒是看不出什么。
一时,又是冷场。
对于那对男女特地找假山腹洞去生娃娃的事情,也特不理解,想着也有些脸热,秋桐撇过脸看窗外景色,怕让对面的易如风瞧出异样。
易如风默了一阵,再次看向秋桐,却见对面坐的秋桐还是坐姿优雅,只是正在全神贯注看着外面,她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有点迷茫,有点惊奇,又有点乐。
就好似,外面的事物非常有趣。易如风往外看了看,其实,外面只是普通的行人,贩夫走卒,打躬作揖的书生,还有叫卖的小贩,赶路的马车。。。。。。一切很平常!
可是,对于秋桐而言,却是非常的新鲜。
短衫吆喝叫卖的贩夫,穿着长袍带着儒帽的书生,挎着竹篮采买的普通妇人、年轻姑娘家,偶尔还有拉着大人衣角流着鼻涕的小孩,所见的大多是平常为生活劳碌的百姓,而衣着华丽的人确实少数,还有跟着一两个仆从的马车、轿子,那些已经是富贵人家出行的阵仗了。
和晟京中车水马龙判若两样!
两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在街头,互相弯腰作揖,那一板一眼的作揖看得秋桐不禁想笑出来。
郑氏?女子都极喜欢郑氏的珠宝,易如风看了下郑氏的店铺匾牌一会儿,然后转回头,问眉开眼笑的秋桐,“慕姑娘,你是否需要到郑氏去购置些东西?”
秋桐摇摇头,虽然她对郑氏珠宝非常感兴趣,但是,他们现在在赶路,空余的时间本就不多。秋桐并不是那种分不清好歹的人。只是,她脑子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我看那家郑氏珠宝店客似云来,和京城中的郑氏珠宝一般热闹,它们是同一家老板?”
易如风点点头,重新看着对面郑氏珠宝店前面挂着的匾牌,被问道点上,他话也能说的头头是道,“你看,它家匾牌旁边的徽记,华清王朝境内,但凡有这个徽记的珠宝丝绸店都是他们家的。郑氏大公子擅长经营,郑氏一族商铺遍布各地,郑氏本家在陵津府,是当地首富。”
易如风的随从易通去安置车马,这时也来了,他特特看了下秋桐,毕竟很少女子能够让他家主子有谈话的兴趣。
末了,易如风自己点了几样吃食,问道,“慕姑娘,你想吃点什么?”
“简单就好。”秋桐不想给易如风增添过多麻烦。
易如风点了几样菜,让小二快准备,赏了小儿一个三分银子,小二高高兴兴了领了银子去准备了。
看着那个店小儿有些熟悉的满脸笑容,秋桐心里充满了浓浓的疑惑。虽然,她逛过街,但是,为数不多的两次逛街,都和秋雁一起,花费一般都是秋雁帮忙垫付的。对于,钱,秋桐发现,自己好像也忘了好些常识!而每次她自己买东西,她就给那些商家一小吊银子,那些商家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感情,那些商家不是因为做成了她那单买卖,而是,多得了好些超额的利润?!
对面的易如风适时问道,“慕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