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和刘芳儿他们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他们都是一脸的兴奋。什么靖元王妃如何的美丽,如何的平易近人,根本不没有怪罪他们的冲撞;什么骠骑大将军如何年轻英勇,笑着接了他们的状子。
秋桐本来还在反思自己不淑女的形象问题,闻言忍不住暗自徘腹:你们交给骠骑将军那是‘状子’吗,而且,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你们不是该关心案子如何取胜的问题吗?去关心人家如何美丽,如何年轻英勇,如何平易近人。
但是,回头想想,还是不告诉刘芳儿几个他们今日他们的乌龙了,反正事情也算顺利达成了。而且,让他们保持这样兴奋的状态也不错,至少比低迷哀伤强。
只是,但凡,那个伊县令不糊涂的话,明日,或许会事出他们意料呢。清正的官员如何会在无任何证据下就释放了嫌疑犯?但愿,明日,伊县令他们能给他们惊喜吧!
秋桐打听过,负责此次案件的县令姓伊,可不是糊涂县令。
刘芳儿不知道秋桐所想,她黑瘦的脸上露出未曾出现的笑容,就连说话也大声了一些。
白莲花同样的信心满满,“慕姑娘,我们回来客栈,听掌柜的说,你今天在街上骑马了,马儿跑的飞快。咻的一声,从街头道街尾像风一样呼啦就过去啦!”
这个问题能别说了吗?
秋桐低头暗想,等到刘平的事情一过,她就立马离开这里。
这夜,大家早早就睡下。
秋桐倒是做了个梦,梦中她在一片绿草茵茵的地方,带着漂亮的帽子,穿着略为紧身的衣服,骑着马在平坦的跑道上一圈圈慢悠悠溜着马。梦中似乎还有其他人,但是,秋桐怎么看不清对方的脸,甚至的对方服饰都是迷迷糊糊的。
但是,梦中的她竟然还是顶着那张美丽到极致的脸蛋。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晨起,秋桐甩开那些黏糊糊的梦境,梳洗一番,穿戴整齐,又淡淡描了下唇,才跟着刘芳儿他们一起到衙门。
和秋桐打听到的差不多,县官大人年纪并不很大,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身材清瘦单薄,穿着绿色官服,白净的脸,头上戴着双翅乌纱帽。
若非这么打扮还真不能相信这就是县老爷,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而已。
秋桐打听过,这位县令的风评还不错,至少当地百姓没有说出其有贪污舞弊或者胡乱判冤假错案的事例。
堂下,刘平带着脚镣手镣,但是精神状态尚可,应该没有受到过什么刑罚;除了刘平外,还有一男,一女,大约四十左右的年纪,据说是夫妻,也是本次案件的嫌疑人。
堂外,秋桐和白莲花,刘芳儿,刘家村的村民们,以及一些不认识的陌生人站一起旁听案情。
堂内气氛严肃,堂外似乎却不受任何影响。
秋桐看了眼白莲花,刘芳儿,以及刘家村的村民,他们各个十分镇定,脸上甚至都洋溢着笑容,好似就等着什么好事一般。
他们不会真的都以为昨日找上骠骑大将军就万事大吉了吧?
事实还真如秋桐所猜测的差不离,昨夜他们好些人还因为兴奋过头睡不着觉,现在眼睛还酸涩着。
惊堂木一响,公堂上彻底安静下来,县令身边的师爷开始宣读一些案件相关内容。
这起案件中,死者黄氏,是个寡妇,今年二十八岁,四年前死了丈夫;黄氏生前和一个姓赵的开米铺的赵掌柜关系暧昧;死者黄氏生前和赵掌柜的原配曾经有过纠纷,赵掌柜也在死者生前的前一日和死者有过纠纷争吵,原因是赵掌柜想和死者黄氏分手,死者黄氏不同意。为此赵掌柜想和死者还大闹了一场,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事。
但是,赵掌柜在黄氏遭到杀害的那日却是在另一个人家中谈生意,赵掌柜有人证在,证明他是清白的,而赵掌柜的原配妻子那日也没有出门,也有不在场的证据。
之后,县老爷问了赵掌柜、赵掌柜的妻子是否认识刘平,也问刘平是否认识他们两夫妻,双方互相看了一眼,都否认。
县老爷拍了下惊堂木,传唤另一个人上来,“王二,你当日看到的,从实招来。”
被带上堂的王二是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衣裳简陋,个子矮小,瘦弱,鼠目一般的双眼不安分乱转,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人都是有喜恶偏好,一般人都更加喜欢美好的人、事物。从一方面讲,人是一种视觉敏感的动物,对长相美好的人会更加偏好,对长相邋遢、猥琐的人会直接排斥,而不关乎他们的内心,这就是第一印象。
人惯于以貌取人,但是,貌丑心善也大有人在。相反,有时候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人却是大奸大恶之人。
而,这个王二据说是本次案件的关键证人。
叫王二的男子走到堂上,规规矩矩跪在刘平左边,“小人王二拜见大人。”
县令老爷高坐大堂,将堂下,堂外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王二,你说说那日你看到了什么,据实道来不得隐瞒。”
“是,大人。”王二叩拜了下县老爷大人,开始讲述他那日所看到的情景,“那日,小人到城外舅父家中看望舅父舅母,回城时路过三里亭,看到一个男人,”王二看向旁边的刘平,手指指向刘平继续说道,“就是他将黄氏推进河里的,当时小人很害怕,就赶回城里让差爷过去拿人。”
刘平不敢置信看着这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般诬陷自己,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更加是不认识什么死者黄氏!
“草民冤枉,草民根本不认识黄氏,也没有推她下河,更没有杀她。大人,草民冤枉——”
王二睨了下一脸惊恐的刘平,重新抬头看向明堂上的县令,镇定重复申明,“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
刘平辩驳,“大人,他说谎,我没有——”
秋桐拿出眉笔,听着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快速将他们的话简单记下来。
“肃静!”县官老爷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许捕快。”
“大人,”一个穿着捕快服饰的四十多岁男子走出来,他则是县官口中的许捕快了,只见他抱了下拳朗朗道,“当日,属下没有当值在家中休息,半夜就听到有人敲门。是小林子,他说有人到县衙报案,说是在三里亭,报案人看到有人杀了人了。属下立即召集兄弟赶往三里亭,到了三里亭属下没有看到什么人。于是,属下就让兄弟们四处查找,果然在三里亭附近的小河下游找到黄氏的尸首,既而,属下令兄弟们在周围查找凶手,最终在刘家村附近抓住了正在潜逃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