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业火红的边缘,刑澈把那个小倒霉蛋剩余的半截尸体,抬脚扫进了界限之内,看着它在业火红中一点点消失,才幽幽地说:
“相比而言,业火红对魔刹族的危害更大一些,就像鸩羽虫对天涿军的危害更大一样。”
“算是两相其害取其轻吧。”
胧月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天涿军意图用业火红灭杀魔刹族。
半道嫌效力不够,为了加把火又用了噬绝蛊霖薇。
不熟悉噬绝蛊霖薇特性的结果,导致了大量天涿军被鸩羽虫感染。
为了避免扩散,大量感染者被斩杀。
被斩杀天涿军感染者的血液,巧合地成了业火红的抑制剂。
在魔刹族的刻意引导下,血液界限把业火红圈禁了起来……
一连串这么顺下来,完全无法得出虚雷城彻底毁灭,变成虚雷古迹的结果。
到底是少了哪一环?
顶着圈圈套圈圈的蚊香眼,胧月晕三胡四地问:
“按你这么说,业火红是被控制住了的,这座城不应该会全数灭绝啊?”
在胧月的观察中,从进入虚雷古迹后,刑澈的表情有不屑、有悲伤、有愤恨……
总而言之,种种不一而足。
但此刻,他转过身来,缓缓扫视这已经变成废墟的虚雷古迹,昂扬的语声中却充满敬佩:
“这是六千万虚雷子民自己的选择……”
“我不懂。”
这句听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答案,让胧月更迷糊了。
兴许是从那种激昂的情绪中还没缓过来,刑澈居然对胧月的问题回答得出奇地有耐心:
“先前有跟你说过,相对而言,魔刹族对鸩羽虫的抗性要更高一些。”
这些内容胧月记得很清楚,所以很痛快地点点小脑袋问:
“对,所以呢?”
“抗性高的体现,就在于感染后肤色会有所改变,但不会出现失智状态。”
刑澈以循循善诱的态度,说出了这后半句话。
严格来说,刑澈他其实没有彻底给出答案,但这半句话,却在胧月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魔刹族知道天涿军害怕鸩羽虫。
魔刹族感染鸩羽虫后,只是皮肤颜色有所改变,并会不会失智。
魔刹族已经被业火红灭杀了大批族人。
…………
由此以上种种,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思路理到这里已经很清晰了。
但胧月只说出了三个字:
“难道说……”
就拼命地用玉手捂住了檀口,把那个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骇人听闻的答案给憋了回去。
但刑澈明显没有把这件事情轻轻揭过的意思。
“你猜对了。”
肯定了胧月的猜测后,补全了她刚才没有说完的内容:
“为了不让天涿军越过虚雷城,长驱直入进入魔刹界。”
“全体百姓自愿感染了鸩羽虫,并顺着虚雷城地下蛛网般的下水系统,潜入了天涿军的范围,并悄悄地死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即便这是段十七八万年前的往事……
即便这段往事属于魔刹族这个所谓敌对的种族……
此时刑澈的叙述,听在耳中的时候,依然让胧月觉得心脏都被捏紧,仿佛要窒息的感觉。
她语声闷闷地问:
“天涿军来了多少人,竟然需要虚雷城百姓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来阻拦他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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