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着双手,手下人人单手都压着腰刀,年羹尧就那样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仰头望着鄂弼纯。
“年大人,圣旨里面让你们查府库,没说立马就运走粮食,你要知道我陵霸县百姓也要养活,你把粮食都运走了,难道你想看着我们的百姓饿死么?”
道德这杆大旗扣在谁头上都能够让人喘不过气来,年羹尧一时蒙住了。
“镇国公何必生气,大家都是给皇上办差,别钻牛角尖,忙了这么长时间我也饿了,跟跟镇国公要一顿酒席不见外吧?”
眼前的情势是李绂没有估计到的,眼珠一转李绂走向鄂弼纯,鄂弼纯心里动了一下,望了一眼年羹尧,再看看李绂,心里有了定计。
摆摆手,自己的士兵开始靠边,另一边王瑞赶忙去准备酒席,时间不长酒席已经准备好了,李绂不着痕迹的把那块牌子交给自己的一个手下,手下赶忙离开。
十几分钟后李绂已经端坐在鄂弼纯的身边,年羹尧就那样站着,单手压着腰刀。
“李大人,刚刚多有不敬,我自罚三杯!”
“好酒量,鄂弼纯大人痛快,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咱们来陵霸县是有目的的,就一个字:粮!有道是民以食为天,想必鄂弼纯大人比谁都清楚,咱们这次来到陵霸县就是为了给灾区筹集粮食,今天李某人借着鄂弼纯大人的酒宴在这里答谢陵霸县各位父老乡亲,有了你们的粮食灾区人民有救了,我李绂先干为敬!”
“咕嘟!”
说完话李绂一饮而尽,鄂弼纯眉头微微一沉,王瑞目光转向鄂弼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位爷的意思不对。
鄂弼纯并没动,周围的其他官员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动。
“咳咳,李大人这句话看上去是没错的,咱们都是朝廷的官员,但是李大人今日彻查府库的时候已经看到,我陵霸县今岁已经给陵水县,陵川县运去了大批的粮食,前些日子为了能够筹集粮食鄂弼纯大人甚至动用了官银,这件事非同小可,鄂弼纯大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在为灾区谋取福利,官仓之中的这些粮食是我们陵霸县百姓的救命粮,今年陵水县和陵霸县受灾,我陵霸县也有很多田产被洪水淹没,难道就不需要救援了么?”
“再者,前几年鄂弼纯大人都超额为朝廷完成赋税,按照朝廷的规矩,今年我们陵霸县可以少交漕米,我们不论这些,三老都说明年河南会有大旱,到时候咱们陵霸县的百姓咋吧?还不是要指望官仓?我们的粮食不能够运走!”
一名官员望着鄂弼纯的目光懂了,站起身子大声的说到,望着对方的官服是个九品候补知县。
“好大的口气,咱们不说这次圣旨的事情,按照我《大清律》若是受灾临近省份会调运粮食过来,这不用你担心,还有没有?”
冷冷的望着这个官员,年羹尧大声说道,鄂弼纯心里升起不满,目光再次转向另一名手下,对方立刻站了起来。
“钦差大人说的好生轻巧,我祖上历来在河南当官,从嘉靖十三年到现在,河南发生了灾祸有多少?下官遍查记录,河南从来没有得到过外省运进来的一粒粮食,每次受灾都是河南人自救,但是其余省份受灾咱们河南就要出粮食,这不公平,我们为什么要饿着肚子打肿脸充胖子?”
官员们越说越激动,很多人就差没跳到桌子上了,年羹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李绂一言不发,鄂弼纯的眼睛里升起浓重的笑容,目光盯着李绂和年羹尧。
“两位上差,你们也看到了,同僚们的意见不能够违背,咱们朝廷有规矩……”
造反这条罪过实在是太大了,小门小户人谁承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