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站在白露身侧的越千本还是板着脸的,不过白露都已认错,她也就不好再耍小性子了。越千冷哼一声,走回柏小妍身边,“昭仪的身子可还虚着呢,这儿又风大,你也别拦着了不让进了!”
“昭仪恕罪,奴婢哪会拦着昭仪啊!是奴婢心急了,居然让昭仪在这地方站了这般久,听奴婢说些不顶事的话。”白露起身,又是一阵告罪,“昭仪快请进殿。”
“无碍的。”柏小妍摆了摆手,温柔小妍,说完却是掩嘴咳了两声。
一出戏唱完,主角也已退场,周围探头探脑的宫人也都自觉地散开了。想来不多时,昭仪的好名声就会传开了,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虽然变得凌厉了些,昭仪依旧是原先那个善解人意,好亲近的主子。
昭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饶是性子变的凌厉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柏小妍在将军府的澜漪院里有个小厨房,闲暇是也曾看过越千生火。茅草被点燃只是开始,还需要适时地鼓吹,火苗才能越来越大,变成熊熊大火。
进了殿,白露机灵地屏退了宫人,便与越千无忧守在了内殿外,闲聊些有的没的。
“白顺华,今儿个太阳好,可要同本宫出去走走?”
“妾身可是个痴痴傻傻的疯子,万一伤着人了,昭仪可是要连坐的!”白顺华乖巧地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支笔,脸上手上全是墨汁,发髻也有些凌乱。
柏小妍微微点头,白顺华这装病的手段,也甚是高明,既能让人相信,又不会疯癫过头,失了圣心。这一举一动像极了心性纯白的孩子,招人怜爱的很。
“那么白顺华想何时出去走走呢?”柏小妍走到了书案前,欣赏着白顺华的大作,一团又一团的墨汁,依稀能辨认出来的两个字是思彤,她的闺名。
“妾身想来,这疯子被关久了,自是盼着早日出去的,不是吗。”白顺华放下手中的笔,笑嘻嘻地看着柏小妍。“不过,昭仪觉得呢?”
“不急。”柏小妍转身拿过不远处的湿帕子,轻轻抓起白顺华的手,温柔地擦拭着墨渍,“比起斗倒于家,让陶安泰入京才是正事,不是吗?”
白顺华乖顺地坐着,目光晶亮,“昭仪有法子了?”
放下擦干净的右手,柏小妍脑袋轻点,又抓起左手擦拭起来,“顺华应该有办法联系到陶安泰吧,且让他静候,不日罗子元的人马就会抵达康宁城,届时一定要赶在他们动手前,上演一出轰轰烈烈的暗杀大戏给他们看。”
“暗杀?”白顺华的目光一下子深邃起来,身上的气息也不再纯净。
“对,假装被原衍的人暗杀,然后气息奄奄地被罗子元的人救下。”柏小妍将帕子扔回原处,“当然,这就得看陶安泰能不能凑准时机,将这场戏演的比金子还真了。”
白顺华没再多问,点头表示了解。这点,柏小妍很是喜欢,看来比起叛变的容意忠来,这白顺华倒是忠心的多,也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知道。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达,柏小妍也不想再在这殿中待下去。她只呆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压抑地喘不过起来,也不知这白顺华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这疯子扮久了,是真的会疯的。
“昭仪且稍等。”见柏小妍欲走,白顺华只纠结了一瞬,便果断叫住了她。
“白顺华还有事要问?”
“不。”白顺华摇头,神情严肃,“昭仪应该已经猜到,给妾身下毒的是皇后了吧。皇后以为妾身真的疯了,说话的时候也就没了那诸多的顾忌,妾身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
白顺华挥着素净的手,又一把抓住了满是墨汁的毛笔,“容意忠怕是与皇后有牵扯,昭仪好生提防。”
柏小妍点头,“好好休息,本宫也该回去静养了。”
“静候昭仪佳音。”通身的气势被收敛起来,目光也一下子溢满了晶亮与好奇,白顺华又埋头写起字来。
再次走在皇宫里,景致已有了大变化。
不过短短半月,柳枝抽了芽,蜂蝶也开始翩飞,走在外头已没了直往骨子里钻的寒意,风吹在脸上甚至还觉着暖暖的,舒服极了。
柏小妍按捺住想要伸个懒腰的冲动,微微仰头感受着阳光落在脸上的温暖。“去年此时,本宫还禁足在玉藻殿里抄书呢,流萤你呢,可是瞧见这美妙的景致了?”
“回主子,奴婢那时也没能瞧见。”流萤的话中略有些遗憾。
“哦,发生了何事?”柏小妍转过头看向流萤,记忆中,那是一段尚算平静的日子。
越千也是一脸不解,“那时才入宫不久,贵华夫人还是充华,但品阶在一同选纳的官家女中已经是最高的了。”
流萤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耳根就像烧着了似的,“主子您忘了,张充华与穆贵人的事!”
柏小妍与越千若有所思的点头,当时越千小心翼翼地告知此事时,也闹了个大红脸。不过看流萤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