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何必不打自招呢,我几时说过是你故意而为了。”柏小妍嗤笑着,“还有,你们可曾问过,这杏花是不是我摘的,都没问过,怎么就这么肯定地在为我定罪了呢?”
柏小妍这不轻不重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是她摘得,那是谁摘得?骗人的吧!刚才都已经承认这是颐华宫的杏花了,不管是谁摘得,总归得有人认罪。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就比如安然第一时间就反驳道:“不是你摘的,还会有谁,这宫中的人可都是知道,颐华宫是禁地呢,谁会不顾性命的去替你摘杏花!”
安然这话若是深究起来,真真是漏洞百出,就连罗姑姑都皱起了眉,似是嫌她说话不经大脑。
“那尹姑姑可否说说,是谁摘得杏花?要知道,若是尹姑姑摘的,还能说是不知者无罪,若是其他人摘的,那就是明知故犯、必死无疑了!”罗姑姑适当地转移了焦点,这话说的极为巧妙。即柏小妍要是承认了,怎么都不会伤及性命,可要是推脱给别人的话,就是要了那人的命啊!“正如安姑娘说的,宫中的人可是都知道颐华宫是禁地的,既然会主动提出帮我摘杏花,那定是不用担心这圣旨的人!”柏小妍淡淡地说着,复又坐回了椅子上,刚刚站起的太快,黏在腿上的布料被狠狠一扯,似乎是擦破了烫起的水泡,疼的厉害。
柏小妍这故意说的不明不白的话让主事者们的心里直打鼓,难不成是皇上?若是皇上的话,看柏小妍刚刚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颐华宫是禁地的事,难道皇上没有告诉她?会不会是因为皇上在怀疑,这是有人在故意刁难柏小妍?
当看完几个人百变的脸色后,柏小妍这才大发慈悲地说道:“看来是上苍垂怜,这才让我在御花园遇见了长公主,长公主也极和善地送了我几朵她才摘的杏花。”
“长、长公主?”安然磕巴着,这一刻,她真是恨不得去死。
若是这去颐华宫摘杏花的事引起了长公主的关心,深查起来,可就不好解决了啊。
柏小妍极顺利地反将了安然一军,就连一直安静旁观的余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显然她也没有料到,柏小妍居然会遇见余葉,不仅如此,居然还让余葉帮了她。
“索性不日就是殿选了,再待下去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皇宫了。”柏小妍最后说道,语气凉薄而嘲讽,眼神从殿中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满是失望与心寒。
尤其是以荷,被柏小妍看的心虚极了,匐在地上怎么也不敢直起腰来。她开始后悔,为何要答应安然演这么一出,柏小妍对她又不是不好。以荷苦涩地笑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没有运气,打从进宫的时候起就比不得别人,别人都去伺候正经主子去了,还都得到了重用,扬眉吐气。而她却只能在各个宫中流转,做着些繁琐却又不重要的事,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是她要的太多了吧,没几年她就可以出宫了,为何还想着最后搏一把呢!
“君姑姑,这以荷我是不敢用了,可否借您的念香一用,我这湿衣服也该换了。”在快要走出殿门的时候,柏小妍回头说道,这话让以荷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
余芊反应过来,柏小妍这是有话要对她说啊,而余芊也不想再与安然牵连在一起。安然的脾气实在是太差了,若是她继续虚与委蛇下去的话,不免让人怀疑,想到这,余芊连忙应道:“我可是瞧见了,那水滚烫的,可是直冒着烟呢!尹姑姑定是被烫伤了,念香,快去请太医!”
而这个时候,念香倒是急忙开口了,生怕被打上和以荷一样不忠的烙印般:“回君姑姑,教引女官是没有……不能请太医的。”
“这……”余芊一下为难起来,她可没在这宫中呆过,哪知道这些规矩。而之前潜进宫的时候,柏小妍还是昭仪,身子弱的像是马上要断气似的,这请太医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姑姑,可以请医女。”见余芊面色尴尬,念香忙又机灵地说道。
可念香自以为体贴的话却使得余芊的面色就更加尴尬了,医女是给宫人看病的吧!这医术定是比不上太医的,茶盏被打翻的那一刹那,余芊可是看见了柏小妍脸上那那藏不住的痛意的,肯定是被烫伤了。若是医女处理的不好,留下疤,那该如何是好。
然而以柏小妍如今的身份,也的确是无法请来太医的,瞧自己这是多的什么嘴啊,私下里去请胡太医不就好了吗!现在可好,这不上不下的。
就在余芊两难的时候,柏小妍安抚地说道:“君姑姑,不用这般麻烦了,不过区区烫伤,我自个儿便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