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隆平正在看书,徐文忠一进门便笑道:“宰相大人真是好学啊,已经学富五车还在手不释卷!”
花隆平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笑着迎接道:“原来是徐大人。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时候酒宴应该正酣吧?”
徐文忠道:“和那些人坐着没意思,我就借故先出来了。”
花隆平脸色微沉,问道:“不知道他们哪些地方让徐大人不舒服,竟然都耐不住性子了?”
这话是在点醒徐文忠,为什么没有撑到最后,看看黄政的谈吐心思。徐文忠岂能不知道,便笑道:“倒也没有不舒服之处,只是觉得既然已经心照不宣,又何必多费时间呢?那黄政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说巡查之事,不过其他细枝末节倒值得宰相大人当心呢!”
花隆平去端桌上的茶,耳朵却竖了起来,道:“哦?”
徐文忠道:“从坐在一起,沈中便一直说他们是‘同僚好友’。大人想,当今最忌讳的是什么?不就是互结朋党吗?这些人说什么‘同僚好友’,不就有结朋党的嫌疑吗?”
花隆平端起茶杯,又将茶杯放下,目光闪闪地望着徐文忠道:“就这个?还有吗?”
徐文忠又笑笑,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道:“还有一件小事,不过倒是直接牵扯到宰相您的。”
他顿了顿,看看花隆平的脸色,道:“黄政和那酒楼上一个姓丁的厨子好像很熟。那厨子手艺确实不错,文忠就想给您推荐到府中做厨师。可是那小厨子竟然暗示说您是个——哎呀,这话文忠还真不好说呢!”
花隆平皱起眉,道:“说老夫如何?但说无妨!”
徐文忠抬起那双三角眼,道:“她说您见利忘义!当然不是明说的,是暗示的。”
“什么?”花隆平怒声道,一拍桌子,“他怎么这么大胆?这姓丁的究竟叫什么?什么来历?”
徐文忠道:“听说她叫丁柏小妍,是神厨丁家的当代‘厨神’。她之所以敢这么说,文忠猜度着一来和她年轻气盛有关,二来,也不排除有黄政给她撑腰的可能。”
“你说谁?”花隆平目光一闪,凝视着徐文忠。
徐文忠被他这认真的样子吓了一跳,道:“文忠是说——她有黄政撑腰。”
花隆平道:“不是说黄政,是说那个小厨子!”
“丁……丁柏小妍啊!”徐文忠没有想到他这“借刀杀人”之计竟能引出花隆平如此大的反应,只是不知道这反应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丁柏小妍……”花隆平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让徐文忠心中更没底了。
“她在醉客居呀!……”花隆平用徐文忠听不清的声音低声喃喃道,随即提高了声音道:“改天你再陪我一起去,我看看她的厨艺究竟如何!”
花隆平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就这样说定了。”
将徐文忠送走,花隆平便定定地站在了书房的门口。
院子里高树上,知了在一声一声地噪吵着,阳光照得树叶发出白晃晃的光,和着知了的噪鸣,让人很是心烦。
花隆平呆了没一阵,便叹了口气走开了。这正是中午时分,该是养心的时候,他本想看一会书然后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却被徐文忠将午觉搅了。
他刚转过身去,还没走到书桌旁,便听见身后竹帘一挑。他回过头去,看见夫人柳氏带着丫鬟吟竹走了进来。
花隆平便转回身道:“夫人怎么大中午的来了?也不休息一会儿。”
柳氏道:“我没睡晌觉,老爷不是一样没睡?就算公务再忙,老爷也该闭会儿眼才对,总耗神可不得养身啊!”
花隆平道:“我本来是想睡一会儿,有客人来了,不得不见。好在下午没有什么事,再补上一觉也行。夫人,那天你说容儿是被谁欺负了?”
柳氏微微一怔,便想起前日晚间和花隆平说的花惊容哭了之事,道:“丁柏小妍。容儿自己说那也不算是受了欺负,不过我总觉得他们欺人太甚,竟连见一面说几句话都不行。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傲的?”
花隆平摇摇头道:“人家傲有人家傲的本钱。她是神厨丁家这一代的‘厨神’继承者,厨艺能差得了吗?咱们西陵国是推崇厨艺高手的,这厨艺高就是人家骄傲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