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不是还有顾忌吗,为什么现在却一点顾忌都没有了?!”她从凉榻上站起来,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忽然,她停了下来:“给我换衣服,我要去太太那儿!”
可还未等红袖把衣服拿过来,便听门口响起吟竹的声音:“小姐起来了没有?”
花惊容大步走出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已经起来了,吟竹,是太太来了吗?”
说话间,柳氏已经走进了屋子,满脸丧气的样子。花惊容一看便吃了一惊,道:“母亲,怎么了?您怎么这么不开心?”
柳氏叹了口气,望了花惊容许久,犹犹豫豫地说道:“赐婚之事——赐婚之事失败了。”
“失……失败了?”花惊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母亲的话。
柳氏坐下来,以手扶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你爹爹回来,便满脸不悦,见到我就大发脾气。等他把气消了我再问他,他就告诉我,散朝后皇上将他单独叫过去,跟他说不会给咱们两家赐婚的!”
花惊容本是站在母亲身侧听着,待听完这些话,也身子一晃。红袖忙上前扶住她,将她扶到椅子前坐下。
“怎么会……上回您还说皇上他……他有些动心的。”花惊容喃喃地说道,忽然心里有些不安起来。她想起上次母亲对她说过的“你不用管”的话,不由暗暗担心,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些事情被谁发现了,报告给了皇上,皇上对她心生不满了?……
“爹爹他——他有没有说过皇上说了什么?”花惊容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开口去探口风。
柳氏道:“你爹也是说得不很清楚。他只是说,皇上说这事牵扯着朝中的事情,让他一是暂且不要再提了,二是转告我,让我别再去后宫说这些事情。”
花惊容心稳了下来,偷偷松了一口气,道:“不过是赐婚,怎么会牵扯到朝政了?”
柳氏叹了口气,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也不能问你爹。这种事情总不是咱们妇道人家该过问的,问多了不好!”
花惊容点点头道:“女儿知道。”她顿了顿,又道:“母亲也不必烦恼忧愁,既然皇上说‘暂且不要再提了’,就是说以后还有机会。何况,女儿的终身大事再闹得沸沸扬扬地——也不好……”
柳氏望着女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花惊容不知道,柳氏说的话并非完全属实。花隆平对她发的脾气要比她说出来的大得多,说的话也要多得多。
今天一早去上朝,皇上只是问了些常规的事情,然后便说了散朝。花隆平见没有什么事情要留下来,便要跟别人一样离开。可就在他刚转身走了没几步的时候,皇上陶安泰突然叫住了他。
花隆平马上停下来转过身问道:“皇上叫臣不知何事?”
沈君儒道:“请宰相大人随朕到北书房,朕有事要和你说。”
花隆平跟在沈君儒后面,一边走一边心中反复猜度,却猜不出他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事。
一时来到北书房,沈君儒便让他坐下,让内侍给奉上茶来。花隆平见皇上如此客气,更是不知究竟所为何事,心中忐忑不安,接过茶来放在一边,欠身问道:“皇上叫臣,不知所为何事?”
沈君儒道:“花爱卿,前些日子皇后跟朕说起卿家和逍遥王家欲结亲之事,意思里透出想让朕赐婚之意。朕想着这是你们的家事,就算要赐婚,也要问问爱卿的意思。不知爱卿怎么看?”
花隆平没想到皇上竟会主动提起此事,看了沈君儒一眼,便低下头暗暗忖度皇上的意思,想着该怎样回答才好。
沈君儒看他不敢回答,便笑道:“爱卿只管说。是你女儿的终身大事,你这做父亲的,有什么不敢说的?”
花隆平见这事自己不说实话不行,便起身答道:“皇上,若能得皇上赐婚,臣自是喜不自胜。有皇恩加身,想小女和逍遥王也会倍感荣幸。”
沈君儒点点头,道:“那不知尊夫人怎么想?”
花隆平道:“内子也说过几次,甚至也催臣来问皇上之意。臣想着皇上日理万机,怎能为小儿女之事费心,所以迟迟没有因此事打扰皇上。今天皇上问及臣此事,臣便斗胆恳请皇上赐婚。”
“你也想让朕为他俩赐婚?”沈君儒背着手望着花隆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但目光却让花隆平觉得捉摸不透。
沈君儒微微一笑,道:“爱卿不要着急,看完其他几份再说。”
花隆平跪在地上,又打开了一份。依旧是看了几眼,他便气得两手颤抖起来。
“皇上,老臣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何想法,为什么看不得老臣家与逍遥王家联姻?如果说原来也看不惯,倒也罢了,为何之前不说,现在倒纷纷上书起来?又是说老臣别有用心,又是说逍遥王别有用心,他们这到底是何居心呢?”
见花隆平激动不已,沈君儒道:“爱卿起来!朕若真怀疑你和逍遥王,就不会让你看这些奏折了。不过你看了,是不是就该知道你要求赐婚之事并非那么简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