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她之前从来没有“无理取闹”过。可是现在,她却学会了撒娇捣乱!
杏儿此刻觉得很是苦恼,可是心底却替柏小妍暗暗高兴着。
“小姐,只要王爷来了,您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杏儿柔声劝着。
“……他好像很忙,有几天没来了。……现在快到中秋节了,他也该忙家里过节的事了吧?”柏小妍望着槐荫里透出来的点点的碧空,幽幽地说道,语气中不知道是在埋怨陶安泰,还是在埋怨佳节已近,而自己却独在异乡的情景。
杏儿听见“中秋节”三字,也觉心酸,道:“您出来好几个月了,现在也还不能回去,也不知道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老爷他们怎么样,是不是也在想您……”
杏儿说的没错,丁无为和丁逸鹤确实在想念丁柏小妍,而且她离家时间越久,他们越是想念。
柏小妍虽然没有在家,可丁家还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丁柏芷和丁柏蘅在神厨大擂上做假证,帮着外人陷害柏小妍,而且陶安泰也已经下令让丁无为将她们逐出丁家,所以这两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丁家小姐,这回是嚣张不起来了。虽然没有被彻底逐出家门,但却以一种尴尬的身份住在家里,别说天天要面对自家亲人那冷谈的目光和言语,便是下人当面或背后的冷嘲热讽,也让她俩难以忍受。
也是拜她俩所赐,她们的父亲丁逸海、丁逸云,还有柏芷的祖父丁无涯,也都颜面尽失,说话做事都少了不少底气。
可与之相反的,柏小妍在京城比赛的情景,却传回了神牺城,而且越传越神奇,甚至连她没有得到“第一神厨”的原因,也被渲染成是因为某种原因,故意将第一的位置让给了别人。这样一来,丁家反而是名声更大了。
丁无为将拈起的棋子放回到棋盒里,站起身在庭院中踱了几步,望着还未半轮的月钩,好似对丁逸鹤,又好似对自己说道:“明月缺圆聚,我在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陪着,你却是孤单一人。去吧,去看看妍儿,在京城里和她过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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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前,家家户户都很忙。忙着办礼品,忙着走亲戚,忙着做月饼买月饼,忙着做各种在中秋节要吃的各种美食。
陶安泰家里就更忙了,除了要应付各种人情来往之外,还要准备迎接中秋节皇后省亲之事。
因为在日子定下来之前,陶安泰和王太妃就已经知道年内语嫣省亲之事,所以零零碎碎的一直在做着准备,房屋景观之类的虽未实际动工,但图样工料已经是现成的,所以动手置办起来并不困难,也不很费时间。只有办膳的厨师一直悬而未决。
因为王府中人们一致觉得田厨子的手艺最好,所以就决定由他来担任白案总管;而红案总管则让王太妃有些犯难。
她知道女儿自小吃丁无为做的菜,到了皇宫里,又吃了一阵子丁逸鹤做的,可以说,丁家菜已经成了她最习惯也最喜欢的口味。而自从丁逸鹤辞去御膳房主管之位,她便再未吃过正宗的丁家菜。如今女儿回来,做母亲的哪能不希望她吃上自己最喜欢的饭菜,最喜欢的口味呢?
王太妃机也曾经托人侧面和丁逸鹤说起过希望他能来做主管一事,甚至许诺只是暂为代做,事后依旧回乡隐居。可无奈丁逸鹤总能找到各种借口,就是推脱不任。王太妃有心想强迫他来,可是陶安泰的态度却是躲躲闪闪,总是你不配合母亲,弄得她也毫无办法。
但近日,即便是在深如海的王府中,她也总能听到一个人的名字——丁柏小妍。
所有说起她的人,都会忍不住提到她的轶事,什么妙手制作十斤的鲤鱼啦,什么看面相断菜啦;传的更多的,是她在神厨大擂上斗败了冷光庭,让这个平日里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冷公子大大地丢了面子。
开始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王太妃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反感。她总觉得,若是没有丁柏小妍从中搅和的话,陶安泰和花惊容的婚事,乃至王府和花家的关系,都不会弄得这么僵。所以每每听见关于柏小妍的事情,她都会皱起眉来,一副不爱听的样子。
可是听得多了,她也开始好奇起来:这个能迷恋住自己儿子,又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何等性格?更兼现在离皇后省亲的日子近了,而又找不到丁家人,所以暗暗地,王太妃将心思移到了柏小妍身上。
可巧这日,她和陶安泰商量省亲之事,话题又落在厨师身上。
“泰儿,离省亲还有十天,这厨师一事怎么解决?办多少桌宴、都用什么规格,现在也该定下来了,不然到时候抓瞎呀!”王太妃摇着扇子,眉头微蹙地说道。
陶安泰坐在她旁边,一边给她轻轻捏着肩,一边说道:“要不咱们换个厨子,不非去强求丁家菜,您看如何?”
王太妃道:“这也不是不行。若那样的话,咱家现在的后厨总管冷朴心就可以。可是我总是想让你姐姐吃吃小时候的味道呢!”她回头看了陶安泰一眼,目光里闪动着一丝探询。
“知母莫如子”。看见这丝意味,陶安泰便明白母亲的意思了。他当下笑吟吟地说道:“京里倒是有个姓丁的厨子,正宗的丁家传人,可是母亲一直对她没好感,所以儿子也不敢提。要不然,您就将就着,让她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