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快没了,还能想着宝藏,那小姐是真的临危不乱。”我轻轻哼了一声,在宋祁言怀里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躺下去。
“冒险下来一趟,总不能一无所获吧?”那黎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伤口崩开,我不会给你再包扎一次。”顺哲瞥了她一眼。
那黎鼓了鼓腮帮子,愤愤地又躺下去,还是朝我的方向看过来,“秦先生刚才一路上,应该有告诉你不少东西吧?”
我闭了闭眼睛,真想掐死这货,顺哲就不该救她。
不等我跟她废话,宋祁言就开口问顺哲,“毒还有吗?”
顺哲:“不多,够毒死一个人的。”
那黎:“……”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瞥过脸去,死死地等着顺哲,“人家老公在这儿,也不知道你瞎操的什么心!”
她话刚说完,立刻尖叫一声,惨兮兮的,好像特别疼。
我赶紧坐起身子,就听到顺哲有点抱歉的声音,“抱歉,压到你的腿了。”
噗!
干得漂亮。
我开心了,感觉连烧都降下去不少,长舒一口气,顺畅!
那黎疼得厉害,还是嘴上不饶人,一直在骂顺哲,骂到最后又有点哭腔,彻底没力气了才消停。
趁着她睡着,我在宋祁言耳边轻声说话。
宋祁言扶着我起来,“走两步吧,出点汗也是好的,这里没有足够的退烧药。”
“好。”
顺哲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转头去盯着那黎。
宋祁言将我扶着走出去,我凭着记忆,慢慢地走到前几天关押秦老鬼的那间牢房。
牢房里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墙上的刑具挂得满满的,我闭上眼睛,立刻就能想象到那些可怕的画面。
宋祁言轻轻地替我拍背,没有说话,不找痕迹地盯着身后随时有可能出现的人。
我慢慢蹲下,脑子里闪过当时秦老鬼趴在地上的位置,脚下都是草,草上也都是血,看着骇人得很。
我犹豫片刻,将草慢慢拨开,看到底下灰色的水泥地,用手指轻轻擦开灰尘。
果然……
秦老鬼,真的给我留了东西。
我闭了闭眼睛,头晕目眩,比找不到东西受到的刺激和冲击还要大。
每天受那么多刑罚,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是怎么有办法留下这些东西的。
记下地上的东西,将草重新盖上。
宋祁言将我扶起来,并不问我看到什么,扶着我又在周围来回走了两圈,这才将我重新扶回去。
片刻的功夫,那黎已经醒了,正靠在墙边和顺哲对峙,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张牙舞爪。
我和宋祁言重新在刚才的地方坐下,一抬头,我就发现那黎正眼神幽幽地盯着我。
我朝她扯了扯唇角,她立刻就撇开了眼神。
赵总那几个人的尸体在周围横着不太好看,顺哲主动将他们挪到了其他牢房,周围只剩下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
氧气虽然比之前充足,但也撑不了多久,如果外面的人再拖延进度,那我们就真的要在这里长眠了。
我抱起小家伙,爱怜地亲了又亲,心里愧疚无比,要不是做母亲的拖累,他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宋祁言将我们母子抱进怀里,无声地安慰着,这几天他已经说了无数遍叫我放心的话,但我知道,情况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能否得救,真的只能看天命。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秦老鬼留下的秘密,我心里心思更重,高烧反而更严重,没几个小时就开始出现幻觉。
这回病情来势汹汹,就算宋祁言再怎么叫我,我还是沉沉地睡了下去。
梦里乱七八糟,胡乱地见到许多人,好像把童年重新过了一遍。
我心里灰心地想着,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吗?都说人死之前会把这一生都回忆一遍,最后回到孩童时期,无忧无虑。
丫的!
我还不想死,你们都出来凑什么热闹。
宋祁言和孩子还在等着我,我要是死了,将来孩子说不定会有个后妈,宋祁言也会变心,那我岂不是白活一遭了。
我用力挣扎,求那些用力拉着我的东西放松点,让我醒过来,要不然死在这里也太憋屈了。
“赶紧的,打退烧针!”
对!打退烧针!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反正我觉得这哥们儿有见识,我现在只需要一针退烧针就不用见阎王了,小小妖怪也不用有后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