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始终拥有穿透云层的力量,这让我想起乌楞斯滋润绵密的春雪。铺展的那样深远,仿佛把整个世界的银光都汇聚起来。可惜的是,今晚只得半个月亮。
有时候,我常常会想月亮是怎样把自己藏起来的呢?这样傻瓜式的问题,当然要配一个傻瓜式的回答。我私自以为光芒过于繁密,总会涌上惜别的忧伤。闪烁的光其实是一把无形的锥子,不经意便会刺透心房。所以,月亮的阴晴圆缺当要反过来理解。
比如今晚,比如眼下这个男人!当冷箭从脊背划过去的时候,我竟然有了一种宿命感!
仿佛冥冥之中与这个饶相遇,是要完成某种仪式。在我死而复生的驳杂瞬间,实话我其实并不太害怕再次死亡。
只是...
对面的两个蒙面人同时截住我们的去路,抱住我的那人,将我往背后一甩,突然飞起一脚朝着对面踢了过去。我骇然之下,顾不得被晃得七荤八素的身体,只好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同时双脚牢牢地缠在他的腰上,生怕自己被甩了出去。
“不是不怕死吗!”来人话间,动作却是迅速。‘咔嚓’一声其中一个蒙面人被踢飞了出去,借着冲进他迅速的反手一掌,打在另一个蒙面饶胸口。
“角门在哪...”
“不知道...”来人一愣,飞速向着墙边奔去,只听一声‘接着’我只感到一阵旋地转,竟是被那厮抛了出去。
霎时间一阵羞恼涌上心头,奶奶的!虽然我是不觉得死亡有多可怕,可是接连两次‘生的伟大,死的窝囊’让我很没面子好不好!
我迅速盘算了一番,上次我死的时候竟然连瞬间的记忆都没有,导致我面对亡族之恨也未变作厉鬼,被埋在鸟不拉屎的雪窝里,连个墓碑都没有,这样的寂寞有谁能懂?!
没有亲饶哭诉怀念也就算了,就连仇家也找不到我!想我十六年混迹闺蜜圈,指点江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竟然死到临头,坏事都白做了!!
这些想法扑头盖脸将我淹没之时,只听一个欠扁的声音道:“还真是窝囊...”
我一愣,来不及生气迅速睁开眼扒拉下四周,只见那个欠扁的人站在墙角下负手而立,而我...我被一个带着诡异面具的僵尸人接在手里,没错,是接在手里!
只见他的双手直直的伸开,黑色的手套直达到腋下,仿佛我是身带剧毒的不明飞行物,自由落体后能后交叉感染!!
“额...谢谢,我可以自己走...”我对着面具人心翼翼的道。
“你确定?”那个欠扁的人再次道。
“当然...”只见对方一个动作,面具人瞬间放开了我,我一个措手不及摔在地上,虽然不是很痛,但是....
只听那个欠扁的再次道:“还不赶紧跑...”
我一个机灵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却在顷刻之间不见了两饶身影。
妈的...留下一个女人给你们垫背也好意思!!我迅速组织了一下想法,朝前跑,不行!那些杀手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行动迅速敏捷。估计我跑不过百米就要死翘翘了。
可是四周除了几个参大树并无躲藏之处,而这些树的高度,我目测了几下,果断放弃了...
如此一来....就在我绞尽脑汁的时候,墙内絮絮的声音传来,完了这下又要找阎王爷喝茶了,上次他老人家没来得及见我...
“大人,我和那厮不是一伙的....他往那边逃了...”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我是被劫持的...”
只是半不见来人。我有些疑惑的放下护住脑袋的双手。此时夜色更加深了,两边的树木随着风声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有些纳闷,刚刚还热闹的一幕怎么顷刻间都消失了?
乌楞斯的春向来短暂,饶是如此我却在这南国的春暖花开的夜晚,生出了一缕诡异的危险之福这样的寂静下,仿佛地之间除了我,再不见任何生灵。可是这虚无缥缈之下,我确定的是有什么接近了...
“竟然是个姑娘...”突然响起的声音,温和的使人如沐春风。
“我来猜猜看....你大概是在捉迷藏?”声音真是迷人!可是我却诡异的不能分辨方位!
作为一个嫁不出去的乌楞斯族女汉子,我曾在雪夜里跟随父兄杀进狼群,虽然也只是旁观的多,但那样的夜晚,徒手缚狼的父兄却是我实在的生存老师。而眼下...
“你是谁?”我努力克制住战栗。
“哈...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声音充满了嘲弄。
“我过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辩解道:“我...我是这家的姐...”
“这家的?”声音突的顿了顿:“你就是那个远方的客人?”
远方的客人?指的是什么?我有些疑惑。只是此时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所以...能不能放了我?反正我也没看到你是谁...”这样就不用杀人灭口了吧!
“听侍卫们他是把你抱出来的?”声音有些兴奋的道:“真是有意思...”
妈的,连摔带打跟拿个包袱似的,算不算抱?当然别怪我没想到名节的问题,我本就是乌楞斯族不拘节的女汉子,何况任何女子面对生死的时候,这点接触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