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去了。董理不说话了。

“那天晚上，我的腿都麻了，你没有出来。你为什么不出来？”羊旭的眼睛都红了，“你为什么不出来？”

董理的心跳得飞快。但是她得慢慢把话说出来，说死它，让他再无法反驳，让他再无一点希望。

“我说过，结束了，我出来干嘛，没有意义。”

“你真狠心。真狠心。”

董理将水端给他，“是的，我就是一个狠心的人，你赶快喝水，我要回去了，很晚了。”

杯子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居然没有碎，但是水全洒了，有些还洒在了董理的脚上。

还带着一点温度的水，从董理的脚背慢慢地往下流。羊旭像被吓了一跳似的，去抽茶几上的纸，想给董理擦。

“没事。”董理自己抽出纸擦了一下。她把杯子捡起来，去厨房洗了，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这次，他乖乖地喝了，一口气喝完了一杯。

董理问他还喝不，羊旭摇头。

“你对我真好，还给我喝水，你能不能对我更好一点，你嫁给我？”他说，“你嫁给我吧！”

董理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求婚。不，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求婚。没有鲜花没有戒指都不稀奇，稀奇的是明明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可是他求婚了。也许他真的喝得太多了，他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了要打电话给你，可是我没有打。我不敢。我害怕你不接，害怕你接了以后说不见我，害怕你说以后都不要再联系，害怕你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还害怕你说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我不想要你做朋友，我爱你，干嘛要跟你做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起床，”他说，“董理，你知道的吧，我又不缺朋友。”

“我就是一个胆小鬼。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你不喜欢我是对的，哪有女人会喜欢一个胆小鬼，女人都喜欢英雄，那种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不值得你喜欢，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对吧！”

他的话如滔滔江水。有的人喝多了话就会多。他心里的话再不说就会被沤烂了。

“董理，你以前说你是鸵鸟，不，我才是，我把头藏起来，我把手机都藏起来，害怕到不敢打一个电话，我想着拖吧，拖一段时间，没准你就改变主意了，你就又觉得我好了，你又要我了！”

“那天我腿真的都麻了，你一个电话一通信息都没有，你不关心我去了没有，不关心我等到多久，你没有出来，”羊旭开始说车轱辘话。这代表他的醉意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所以呢，你腿麻了也没有打电话给我，说你在等我要我出来，那个时候你就害怕了，”董理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呢，到最后，你还是回去了，你不可能无限制地等下去，你需要休息需要睡觉。”

“什么？”

“人是理智的动物。人需要吃饭睡觉，需要正常的生活。就算情感上再不甘心，理智还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那天晚上，你不可能一直等下去，”董理狠狠心，“以后，你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我，”

“我们结束吧，放手吧。没有别的路可以走。”